本片充满了男导演对于女性的意淫和对这种意淫的美化。
以所谓的纯情男孩的爱慕与性启蒙视角去观看一位女性,这种包裹着纯爱外壳的凝视相当具有迷惑性。这不是爱,是占有欲,是意淫,是时时刻刻跟踪与凝视着对方,却从来不曾真正看见对方的自恋的痴迷。
而在故事主题上,如果要写一个女性因为自己的美而怀璧其罪,被众人推向深渊的反思父权社会的故事,镜头更应该站在受害者的视角,对准加害者的面貌。而不是以这般梦幻画面去展现女主的“缺席”“失声”,展现他人的凝视。
纵观本片,视角由男孩的窥视、小镇上众人的凝视组成,这里有各种人对她的观看、揣测、言说,我们只能透过这些人的眼睛与嘴巴去了解她。
她是女神,是荡妇,是男人在没有得到时追捧的对象,在得到后粗暴占有的所有物,是斗兽场的奖品,唯独不是她自己。
女主没有属于自己的视角和故事,她怎么看这些,她如何看待谣言和对她施予暴力的行为?她为什么做出那些选择?
最厌恶本片的三个部分:
1.不必要的裸露镜头。不要再说这些情欲的部分对于主题展现是必要的了,如果未成年男主的关键部位可以遮挡,而不影响叙事,对于本片中的所有女性为什么不可以?甚至,把所有这些画面都拍得很“美”,且把镜头放置在窥视视角中,让观众拥有与男主同频的爽感,导演的意图可见一斑。
最后一场在众人观看之下的霸凌戏更是戏里戏外对角色和演员的一种伤害。也可以想见这些画面对于女演员本人在戏外的影响,当长久地被贴上性感标签,会如何影响她的身心健康与事业发展。
2.开头说到的男主的“纯爱”视角,尤其在结尾处被凸显,温情音乐下动人地陈述那段“我不会忘记她”,如果说前面呈现了男主的跟踪行为时,还让观众看见一个性压抑环境下的男孩,一边代入一边反思,那最后男主的勇敢写信、帮助女主以及告白,创作者的底层想法则昭然若揭——「这只是一个男孩的爱啊」。
危险的是这种有毒的情感观与性观念曾经影响了多少人的青春时期,让女人把性感与美貌当作价值上位,让男人把意淫与占有当作爱。
3.最后的霸凌环节设置成由妻子们完成,是男导演对于女性关系的刻板想象与呈现,底层是父权社会的厌女。要提醒包括我在内的女性们,这是男性「制造」并不断「强化」的女性们彼此竞争的状况,无论是戏里戏外。
在编导的设置里,霸凌的“恶行”是一群女性们去完成的。在男人们做了那么多恶事之后,最终成为了滴血不沾的旁观者,围观着一群女性对另一个女性的霸凌。看到这种场景,观众们会骂这群女人们,同时在想:这群男的好懦弱啊。懦弱,一个如此不痛不痒的词,贴在了这群想要占有她,因为自己的欲望造谣她,强奸她的男人身上。
这一点令人愤怒的是,一方面,在创作逻辑上,平时并不拥有权力,也不常具有暴力性的女性们,即使嫉妒,真的会去殴打另一个女性吗?这设置站得住脚吗?
另一方面,在现实中,试想这群女人们的嫉妒源于何处?是因为在当时的意大利,乃至当下的父权社会里,男人占有着权力与经济资源,女人需要依附男人来获得生存资源,而男人则通过外貌评判女人的价值。当男人朝三暮四,妻子们自然感到了危险性。这些由男性拥有的权力带来的问题,最终被转嫁到了女性之间。本质上,这是女性的失权(在父权社会的权力不对等)导致的。
写到这里,既愤怒于我花了两个小时,在这部片子里得到了种种不适。也意识到这几年的我所习得的女性主义视角,依然会是我最珍贵的思想资源,是我以后在看一部影视作品的标尺。不会再为这样的意淫电影花时间和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