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瓜的滋味》作为法籍越南裔导演陈英雄的处女作,出道即巅峰,在戛纳拿下金摄影机奖。故事讲述在反法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下的越南西贡,小阿梅卖身到一中产阶级家庭帮佣,并在多年后与阿权少爷的感情水到渠成,跳出了那个时代越南底层妇女命运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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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流电影

生活流电影源于上世纪60年代受西方现实主义创作原则,追求一种无限接近于真实生活的创作风格。在片中,导演不厌其烦地展现阿梅劳作的场面:洗衣、做饭、拖地、灭蚊香....导演一针一线将上世纪中叶越南中产阶级家庭三代妇女的命运精心地缝进剧作的肌理。这些信息不靠台词去说而是通过剧作、美术、道具、摄影、声音、色彩、灯光、场面调度等一切视听手段来释放。作者有意将一个底层女佣跨越阶层,成为富裕知识分子家庭的女主人这样高戏剧性的故事藏在一个醇和唯美的生活场景之中,让观众认为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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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即命运

制作生活流电影最重要的导演工作就是构建生活的场景。设计出来的场景要具有复合型的功能,不能只是人物对话的背景,空间要参与叙事,一起塑造人物。空间要是人物性格的外化,而在本片中空间的作用更加高级-是人物命运的暗示。例如未婚妻在发脾气的这一场景中突然泄气,是因为镜子中反射到客厅正中一副传统越南女子的画像,她意识到她做不了这座房子的女主人。影片最后导演用柔光、金身以及端坐正中的构图来隐喻阿梅修成正果,导演在通篇弥漫一种东方的佛学表达,这便是场景即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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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东方审美与意识形态

本片的第一结构:故事层面导演借助阿梅人物命运的转变宣扬了东方文化所鼓励的处世智慧:一种与西方积极进取的文化截然相反的人生观,即平和温顺,舒朗达观的东方美德。阿梅是一个观万物自有春色的女子,她自然就活成了春天。

本片的第二结构由视听语言构筑的隐喻象征层面,导演做到了借物咏志,寓情与景的东方审美。拍出了意境。政权是父权思维下的产物,与之相反--文化具有女性性,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延绵之力。阿梅本质上承载了越南文化,作为新一代在一个偏西式的家庭找到幸福,隐喻阿梅摆脱传统儒家文化下女性的悲剧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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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瓜的滋味》是影史上难得的生活流杰作,在剧作与视听上精巧地展开一幅蕴含东方美学的画卷,在主题上深刻地探讨了成长与变化、社会阶层与阶级差异、自然与和谐、传统与现代的冲突、爱情与牺牲等多重维度。电影通过女性主义的表象,承载了越南文化的现代性更迭,同时也展现了女性在传统社会中的地位和自我实现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