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不是资深影迷,豆瓣标记233万人看过的《这个杀手不太冷》,你一定有所耳闻。同时它的导演吕克·贝松也成了中国观众最为熟知的法国当代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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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段时间,他的身影频繁出现在中国观众视野中。10月亮相平遥,观众的热情呼声让他几度泪洒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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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他又现身于中国的流浪动物救助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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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还要从他几年前看到的一则社会新闻讲起,一件在互联网上无法掀起什么波澜的社会新闻,成了吕克·贝松阔别四年,重回大银幕的契机。虽然票房扑街,但这部近期最高分院线片,绝对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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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神 (2023)8.22023 / 法国 美国 / 剧情 / 吕克·贝松 / 卡莱伯·兰德里·琼斯 克里斯托弗·邓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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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神》,看名字像是又一部类似《忠犬八公》的萌宠治愈故事。但看海报和预告,又是我们熟悉老吕的那份紧张刺激的快感,充斥着血腥暴力的犯罪奇观。事实上,这部电影更像是暗黑童话,在超现实的笔法下,续写着现实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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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剧透,建议观影后阅读电影从犯罪现场开始,昏暗的雨夜,警笛声令人焦躁不安,警车上,一个金发“美女”坐在后排,“她”的身上满是伤痕,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斑驳不堪。在粉红色的礼服之下,是一双带着钢铁支架的残腿。“她”向前排的警察借了打火机,泰然自若地抽起了烟。然而,一转身,一张嘴,这竟然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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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一辆大货车的车厢打开,里面装着上百只狂吠的狗流浪。来到警局,没有警察能翘得开他的嘴,只能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在心理医生的不断问询下,一个极端的“怪人”逐渐显露在了观众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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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名叫道格拉斯(Douglas),他的名字生来便与狗结缘。便是这些狗的领袖,“狗神”。面对警方,道格拉斯轻蔑的回答,“越了解人类我就越爱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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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童年便与狗相伴,但却充满了血腥与残酷。他的父亲残暴到毫无人性,不仅时常家暴自己和母亲,从事斗狗生意的他,家中的后院养了无数只狗。为了维持它们的好斗性,父亲很少给狗喂够足量的狗粮,可怜的狗狗只能常年保持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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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幼年的道格拉斯看着饥饿的小狗们,时常于心不忍,偷偷地在吃饭时藏起来一些吃的,饭后去喂狗。而这一天,爱恶作剧的哥哥向残暴的父亲告密,道格拉斯在遭到一顿毒打之后,被父亲扔进狗舍,从此与狗同吃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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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舍的角落里散落了许多妈妈扔掉不要的时装和美妆杂志,那成了道格拉斯唯一的学习途径。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狗舍里被关了多久。直到一天,他那个性本恶的哥哥再度陷害他,激怒了父亲,父亲拿枪威胁他,意外间擦枪走火,蹦掉了他的小拇指。通人性的狗狗衔着道格拉斯的断指逃了出去,招来了警察的注意。警察也终于上门,将道格拉斯搭救了出来。但是在他终于获得了自由的那一天,他也彻底失去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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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受到反弹恰好射击中了他的脊椎,他的双腿再也无法动弹。童年阴影,意外残疾。让道格拉斯只能坠入文明社会的最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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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成长经历也并不总是灰色,他在孤儿院也有一段幸福的过往。他的老师像一束阳光照进了他阴暗的世界,教会了他莎翁戏剧,也教会了他生活。但好景不长,很快老师便走了,去更大的舞台发展。而道格拉斯只能默默地通过报纸来了解老师的信息,将和老师有关的信息剪下来,拼贴起来。然而,命运对道格拉斯的不公再次降临。长大后的道格拉斯从孤儿院搬出,他独自前往老师的表演,准备了一束花,坐在台下,和所有观众一起狂欢。因为站不起来的原因,道格拉斯没办法将花和其他人一样扔到台上,他等到结束后来到了后台。幸好老师依旧记得他,一番亲切地的寒暄后,老师的丈夫走了进来,老师还向道格拉斯说出了自己怀孕的喜讯。很早就对老师暗生情愫的道格拉斯再次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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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心爱的人在意,自己辛苦经营的流浪狗救助基地也被房地产开发商收购,出去找工作屡屡碰壁......作为一个残疾人,他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中生活得无比艰难。最终,道格拉斯误入了一个变装俱乐部,台上表演的演员清一色全是打扮得像美女一样的男人们。他望着舞台久久发呆,他恳请老板给他一次机会,哪怕一首歌的时间也好。或许是儿时在狗舍里能够勉强打发时光的时装画报,又或者是在孤儿院喜欢的老师曾对他说:“你演得好莎翁就演得了一切”。这一次他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自己肉体和灵魂都可以栖居之所。脂粉不断在脸上勾勒,这是他这具残破的身躯逐渐与这个残酷的世界隔离的唯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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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神”二字,很妙。Dog——God.道格拉斯被囚禁在狗舍时,哥哥为了羞辱他,在狗笼前贴上了in the name of god(以上帝之名)的横幅。但是在笼子里的道格拉斯眼中,经过反转和遮挡后的标语只剩下了“dog man”,一个留给自己,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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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神的狗,是道格拉斯和狗结下的不解宿命。年幼时被困狗舍,长大后与狗结伴而生,是狗将他带离那个恐怖的家,也是狗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狗神的神,是道格拉斯在人类社会的绝望,却在狗狗之间得到了重生,他不再被人类世界的狗屁规则所困扰,在狗狗的世界建立了新的秩序,救赎之道,自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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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不清狗狗的遭遇,道格拉斯便像是流浪狗在人类世界的投影。道格拉斯诚然是个人类秩序中无法逃脱的罪犯。他唆使狗狗去偷有钱人家金银珠宝,再堂而皇之地佩戴在自己身上,站在每周一次的表演舞台上。他好像在控诉着社会物质分配不均的资本暴力,又像是在嘲讽着所谓的社会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却对在街道上游走的不起眼的“狗狗”无可奈何,正是因为注意不到,才给了道格拉斯“劫富济贫”的大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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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的神性莫过于,并不在于可以任意操纵狗狗,反而恰恰因为他超越肉体,直达灵魂的神性,他才具有了可以与动物“对话” 的力量。他温柔,只有受过伤害的人才能看出别人的伤痛。在心理咨询时,他敏锐地发现了心理医生是个独自艰难抚养孩子的单亲妈妈。他残暴,在邻居奶奶受到黑社会欺压时,挺身而出,带领狗狗威胁,甚至与黑社会搏斗,杀得片甲不留。尽管被残忍地“钉在了十字架上”,他也敢于在命运不公的苍穹之下,活出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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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