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怎么知道音乐鉴赏课老师上课的时候给我们放达米恩·查莱泽的爵士乐电影《爆裂鼓手》了?????????

去年年末的《爆裂鼓手》10周年重映,我因为期末周时间太紧张了没赶上,本来颇为遗憾来着,谁成想能在音乐鉴赏课的教室与其重逢……
这部荣获奥斯卡的黑色寓言作品本质上是一场关于爵士乐的宗教审判。电影快节奏的剪辑诚如爵士鼓密集的鼓点,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安德鲁撕裂虎口的血珠溅在擦片上,《爆裂鼓手》完成了对爵士乐最暴力、最血腥的献祭。
Faster!Faster!Faster!!!(扔椅子????)当弗莱彻嘶吼着"不是我的节拍"时,吓得整个教室的同学们都震颤了一下……这种对完美主义的病态追逐像极了导演的另一部名作《爱乐之城》里塞巴斯蒂安对电子爵士的嘲弄:"你们在谋杀爵士"。查泽雷总在构建这样的二元对立:真正的爵士需要地狱般的苦修,需要以血为代价的精准,好比查理·帕克曾被铙钹砸头方成大师。
弗莱彻妄图用暴君式的训练打造一位机械降神的爵士圣徒,扭曲病态的执念让鼓面成为刑场,让乐队排练化作角斗场。这种原教旨主义情怀催生了电影中最震撼的场面:安德鲁血肉模糊的双手仍在鼓面翻飞,我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残酷艺术还是暴力美学。
关于电影中传达出来的观点其实我另有异议,与导演思想背道而驰(纯个人意见,勿喷)——真正的爵士灵魂正在这样的狂热中窒息,爵士乐史从来就不是单行道。即兴不是军事训练,蓝调更不是数学方程。就像迈尔斯·戴维斯在《Kind of Bule》录音时让乐手们脱谱演奏,比尔·埃文斯用印象派和声重构标准曲,真正的爵士精神永远在逃离定式。导演让弗莱彻在昏暗的酒吧哀叹"爵士已死"的判词,但他或许忘了艾灵顿公爵的那句预言:"爵士不过是黑人给音乐起的名字,现在它叫世界"。
自由爵士、合成器浪潮、Funsion融合爵士、精神爵士、先锋爵士、酸爵士、后波普、波萨诺瓦……这些新时代的爵士乐风格纷至沓来,爵士从未死去,它只是不断蜕下旧壳。就像《爆裂鼓手》结尾处,艾灵顿公爵《Caravan》的鼓点在精确到残忍的演绎中,突然绽放出某种超越乐谱的狂喜,那或许才是查泽雷潜意识里对爵士真正的朝圣。
这部电影既是献给旧日爵士众神的燔祭,也是新爵士幽灵借尸还魂的招魂术。因为老师的品味,突然之间对这门音乐鉴赏课燃起了兴趣,希望下节课同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