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青年电影展今天于西宁正式拉开帷幕。纪录片竞赛单元共入围五部作品,分别是《长生》《人间旅途》《风起前的蒲公英》《金鸡冠的公鸡》《巢》。今日共放映两部纪录片。分别是余红苗导演的《金鸡冠的公鸡》和张杰导演的《人间旅途》。作为展映的第一部纪录片《金鸡冠的公鸡》无疑给远道而来的影迷朋友们贡献了一份生猛的真实影像大餐。影片简介的最后一句让人唏嘘:“命运仿佛就像故事中的狐狸一样凶险……”丧女再育的故事也让人想到同在FIRST青年电影展入围过的范俭导演作品《两个星球》。女性导演如何处理这样一部女性为主要拍摄对象的作品呢?相信《金鸡冠的公鸡》会给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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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军提出的这个愿望,引发了我的一番思索。其实,早在2003年,也就是20年前我刚进央视工作时,我很投入地拍过一个北京亲子故事的纪录片系列。那个故事可谓跌宕起伏——妈妈为了禁绝读高中的儿子早恋,不仅将对方女孩的父母告上了法庭,甚至起了一个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念头:如果儿子再不听话,不与女孩断绝来往,她可能会让孩子去精神病院呆些日子,因为那里与世隔绝。“为什么?——为什么妈妈一定要控制小孩?为什么妈妈不能放手?”我的脑子里满是这些问题,但在当时我没有答案。因为那个时的我二十来岁,更多时候是站在孩子立场去看母亲,觉得母亲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物种”。而当年那个故事,也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呈现给公众,也还在抽屉里呢。吴军提出的愿望让我也意识到,我可以续拍之前的这个故事呀。从那时到现在时隔十八年,当年那个高中男孩,已是34岁的中年男子了。呈现男孩的今天,或许可以回答当年的问题。于是我就打算把这一南一北的两个故事,串在一起做个新故事。两条线索,一个故事从过去讲到现在,另一个故事从现在讲到过去。两个故事互相呼应,互相提出问题,互相寻找答案。然后观众会发现,这个故事的答案,或许就在另外一个故事里。这种故事在结构上,以及时间跨度带来的张力,非常令我着迷。后来我真的把这个故事做出来了,但是它又锁在了抽屉里。因为,这个北京的家庭最终反悔了,不愿意把自家的故事呈现给公众。后来,我就决定专注在吴军的故事,继续进行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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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糖人有一个发小,是我姐姐同事的女儿。这两个女孩几乎在同一个时期出生。因为她们的妈妈是闺蜜,她们碰巧在同时期一起怀孕,同一阶段养育同年龄的孩子,两个家庭也经常互动。但是那个女孩最后没了,在初中时的某次成绩糟糕的考试后,她从楼顶纵身一跃。女孩的不幸,使得小糖人母女重新开始思考她们之间的问题。所以,小糖人有很多话,想跟吴军说。她让我转给吴军的信,令我有了新的拍摄契机,也使得这个故事有了一个新的视角。也可以说,这封信救了这部片子,不然,这个拍摄难以结束,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那封信,就像从另外一个时空传递给吴军的倾诉与回答。从某种程度上,这封信给了吴军一个意味深长的安慰,也许也能够给观众一些慰藉。因为观众恐怕无法接受只提出问题,而完全没有回答的故事。但实际上,对我而言,提出问题,一定是比回答本身更为重要的。如果没有20年前留存至今的那个问题,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片子的出现。如果没有这个片子提出的问题,我们也很难觉得日常的生活中能有什么问题。虽然很多问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但提问可以驱动我们去寻找各种各样可能的方法与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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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鸡冠的公鸡》是一部完全独立的纪录影片。它是没有投资的。为此,我动用了一些自己的积蓄,也发挥我个人的所有能量来做这件事。很多时候我一个人去拍吴军,在静悄悄的深夜,在惬意的湖边。她一个人说,我一个人拍,一个人倾听。制作后期的时候正好遇到疫情,也是我一个人制作。疫情令每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孤岛。大家可能都会觉得很难受,而我却很需要这样的孤岛。它让我静静地去听,去梳理去,去体会一个母亲的爱与痛,去思考背后的问题。最终用我最想表达的方式去给大家传达这样一个故事。对于我们这些做纪录长片的人来说,最难的往往不是创作的过程,不是拍摄中的困难和后期的反复琢磨,而是创作之后怎么办?我们最担忧的就是:作品被尘封,被锁在抽屉里永不见天日。当初,吴军希望自己的故事能够帮助到更多的人,才有了《金鸡冠的公鸡》这部作品。现在,我也非常希望这个片子能被看到,尤其是妈妈们。这不仅让这部影片实现了自身的社会价值,也是对创作者莫大的支持和持续创作的力量。所以,非常感谢这部作品能够有机会入围FIRST影展的主竞赛和 FIRST FRAME单元。7.28 12:45 在奥斯卡影城五号厅7.30 17:00 在奥斯卡影城二号厅还有两场放映。欢迎在西宁的小伙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