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好运,里奥·格兰德》,是22年六月在英国上映的一部喜剧电影。

故事主线是55岁的寡妇Nancy雇佣了一个二十出头的性工作者Leo,并希望以此获得从未有过的性高潮的故事。电影的主要人物和地点都十分简单,一间普通的酒店房间,55岁的女人,年轻的性工作者。

影片聚焦于亲密关系、以及女性性满足。女主角Nancy的扮演者艾玛·汤普森毕业于剑桥大学纽纳姆学院英国文学系,1992年曾借《告别有情天》提名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影片在上映以来颇受好评,其中,IMDB打出7.1的分数,在豆瓣则达到了8.4的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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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佳瑞
编辑:Geo
责编:骑桶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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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部电影中,我感受到最突出的一个特征是“矛盾”。

电影剧情中对Leo的人物设定很巧妙:Leo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性工作者,他有一个在部队的哥哥,和一个并不想承认他存在的母亲。他的社会身份是学生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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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Leo

从社会身份上来看Leo和Nancy几乎是对立的,但也正是这些“对立”在推动着故事的发展,从而让一切情节变得合理。

在Nancy和Leo的第一次见面的交谈中,我们可以得知,女主Nancy是一位退休的教师、丧偶的寡妇以及拥有子女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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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Nancy

Nancy拥有着作为宗教教育课老师的古板与保守,因此与Leo初次见面时,她显得非常焦虑不安,不断地猜测Leo为何要选择这样一份职业——她下意识地认为Leo从事这样的工作是“被迫的”或者是有过“不幸的经历”。

更加准确地说,她认为Leo是一个“失足的年轻人”。而作为老师和母亲的她,在社会中最应该做的是事情是,给予他“正确的”引导和帮助,而非“剥削”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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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认可Leo的工作,并且认为享受“性”的存在是具有争议性的,所以在影片前半部分,Nancy对和性相关的词汇非常抵触,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保守僵硬的状态。

而Leo则一直在谈话中引导Nancy忘掉社会身份,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男性来看待,从而能够放松地享受“性”和他的“服务”。在暂时的忘却社会身份与责任后,Nancy作为女性的本能欲望终于开始苏醒。

她认为Leo会对自己感到“失望”,因为自己作为女性并不具有任何魅力。这点与Leo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Leo拥有欣赏各种身体和人群的审美能力,这也是他成为性工作者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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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cy作为女性的渴求(本我)一直是被压制的,她希望获得一些不一样的体验,但她丈夫会告诉她那是不好的、侮辱人的。直到和Leo的对话中,她才第一次直接地表达出她作为女性对性的渴求。

第二次会面Nancy显然更加从容。她的社会身份和女性的自然身份开始融合。她会像老师一样列出一个“清单”,并希望Leo和她一起去完成。

她开始逐渐放下社会身份所带来的束缚,对于性相关的词汇也能直接使用,并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需要。

但显然她并不能像Leo一样自由。她虽在保留一定社会身份的束缚下开始“行动”起来,但这些“束缚”早已成为构成她的一部分。

她很难找到自我和自由之间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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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告诉Nancy每个人的需求是不一样的,不必强求自己去接受“新东西”。他选择在此时袒露自己成为性工作者的原因:他只是单纯地很喜欢,性让他觉得放松自由,也能为别人带去快乐。

也是在这个时候,Nancy开始转变自己对性的偏见,尝试与Leo构建性关系上的平等地位,但Nancy一时仍没有完全摆脱对Leo职业的偏见,她不断地提及关于Leo的母亲和家庭,想要以此给予“帮助”。Leo对于谈论母亲的话题则一直处于回避状态。他们社会身份的对立使他们存在诸多不同,很多情况下无法感同身受,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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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Leo和Nancy之间的矛盾开始逐渐显现。

第三次会面。Nancy感受到了年轻带给她的吸引力,她对Leo的身体产生探索欲并想要触摸,她对年轻的身体产生了欲望,但长久的束缚导致她在面对这些欲望时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回避与压抑。

承认自己产生欲望这件事让她觉得“恶心”。但她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直接逃避,而是在Leo的引导下开始面对和接纳自己所拥有以及渴求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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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Nancy逐步接纳自己的过程中,她开始对于真实的Leo产生好奇,并擅自去掌握了Leo的社会身份信息。这直接导致她与Leo的矛盾彻底爆发。母亲的不认可一直是Leo隐藏在心里巨大的隐痛,他知道母亲并非不想去接受真实的他,但母亲来自心底的确切排斥,让Leo更加痛苦无措。

如果连母亲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么谁又能接受真实的他。所以即使Leo热爱这份职业,也为之骄傲,但来自社会上的枷锁仍旧让他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一部分。

于是他创造了“Leo”这样一个理想的性工作者的身份,以此划分清楚社会所能接受的他(自我),和他想成为的人“Leo”(本我)。

而Nancy的行为无疑是混乱了他给自己标注的明确“界限”,Leo的“安全区”被Nancy破坏,因此他表现出勃然大怒和被冒犯到的激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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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的见面无论是Nancy还是Leo都变得更加平和。他们不再是在酒店里交流,而是在更加公共的咖啡厅里。这代表着Nancy终于从心底里开始认可并尊重Leo的职业。

Nancy彻底摆脱了社会身份给她带来的枷锁,她向家人朋友说起Leo的存在,对过去给学生道德评价的行为表达了歉意,甚至对曾经的学生推荐了Leo的“服务”,并且真诚地希望她的学生也能拥有好的性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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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最后一次的见面中,Nancy抛开了社会身份对性的束缚,找到了“自我”。她放下了对性工作者的偏见,学会了面对“性欲”,取悦自己。

在电影的最后一幕中,Nancy站在镜子面前解开衣服,她的身体依然下垂、肥胖,但她不再选择遮掩它们,她只是微笑的站在镜子面前,她接纳了自己的身体,无关美丑,只是接纳它们。

我更愿意将这部电影描述为互相的帮助救赎。

如果说电影的前两次会面是Leo在充当着“老师”的职责,引导Nancy接纳自己,接受对“性”的渴望。那么后两次会面Nancy则充当了“母亲”的角色,给予Leo职业上的认可和尊重,不再隐藏。

无论是年龄、身份、或者是对子女的态度,最初的Nancy几乎与Leo的母亲并无二致,但Nancy对Leo的接纳无形中填补了Leo因母亲而产生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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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部电影并没有将性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层面,反而它将性描述的相当“浅薄真实”。

Nancy选择leo是因为她喜欢年轻的身体,年轻的身体对她有着极大的性吸引力。正是这种“浅薄”的需求与她的身份职业产生了冲突,Nancy无法接受自己被这样“浅薄”的东西所吸引,她尝试抗拒,但又抵抗不过内心真实的渴望。

她无法接受自己作为一个拥有肉体欲望的女性形象(本我)而存在 ,在社会给予的三层枷锁之后,才是她作为女性的底色(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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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社会时代的变迁,人们对性的包容度也在不断变化着。人们本我的部分在不断增强,该如何处理内心欲望和社会职责之间的关系,或许正是这部电影交给我们去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