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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月受疫情的影響,我們沒有過年,也沒有拜年,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躲避了親戚朋友們的無盡追問。
“你什麼時候結婚?”
“你什麼時候買房?”
“你什麼時候生孩子?”
“你工資有多少?”
“你的工作行情怎麼樣?”

這是我們每年拜訪親戚會被問到的問題,也是90後甚至00後正在經曆之事,也導緻了大家對過年有一種抗拒感。
可這是我們無法避免的,因為這是中國傳統文化和現實社會所帶來的重壓。

很多人會覺得中國太刻闆,父母都死守着“成家立業”“女大當婚,男大當家”的傳統思想,不像西方國家,個體是自由和快樂的,父母更關心“你是否過得快樂”,并不會太在意物質的需求。

當然,這是21世紀西方社會随着文化更新所逐漸形成的精神思想,但在50年代之初,西方社會和我們現如今的狀态一模一樣,結婚成家、父母催婚、父母同居的煩惱存在于每個中産階級家庭之中。
而有這麼一部電影,它講述的便是家庭和婚姻問題,圍繞着社會當下的本質進行現實批判。

我們都知道世界三大國際電影節都有自己的風格傾向和價值輸出,而奧斯卡更有自己的電影觀念。
所以評選後的“最佳電影”基本上是不會重合的,三大電影節更偏向于藝術,奧斯卡則喜歡在共鳴、票房、技術和藝術中做平衡。
近年來,雖然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也在改變自己的衡量标準,但實際上兩者性質不同,也難說此平衡是否能真正代表威尼斯電影節的影像精神。

可就在今年,一部《寄生蟲》風靡亞歐大陸,一舉拿下戛納金棕榈大獎和奧斯卡最佳電影。
這樣的概率在曆史上可以說微乎其微,上一部重合的電影誕生于65年前,亦是一部最不具備奧斯卡和戛納審美标準的冷門佳作——《君子好逑》。

好萊塢黃金年代是個造夢工廠,50年代是一個井噴的世紀,明星耀眼,作品紮堆,人人都在戲院看好萊塢電影,人人都因為“瑪麗蓮·夢露、奧黛麗·赫本、馬龍·白蘭度、詹姆斯·斯圖爾特、加裡·格蘭特”等黃金年代巨星而癡迷。

《君子好逑》的出現實屬難得,沒有大明星,沒有大導演,卻有着反好萊塢的主題思想和社會家庭的深刻描述。
這樣一部反高潮、無浪漫的黑白佳片現如今看來,絲毫不覺得老舊,反而讓我們在自身的生活環境中去真正思考自己所想要的是什麼。

馬蒂,一個肉店的屠夫,生長在底層階級,長相肥胖,工作普通,盡管已經34歲,卻仍然是單身一人。他每天被問到的最多問題就是:“馬蒂,你已經34歲了,什麼時候結婚?你應該感到羞愧。”

電影開場便以客人的詢問而展開本片最實質性的主題,那些客人雖然和馬蒂隻是普通關系,卻每天不厭其煩地詢問他這個緻命性的問題,似乎在他們看來,不結婚就像是犯罪。

馬蒂的母親,其餘三個孩子都已在外成家立業,唯有馬蒂未婚,還和母親住在一塊兒。
另一方面,姐姐凱瑟琳的兒子和兒媳常常找她抱怨,說凱瑟琳不喜歡她這個兒媳,每天都對她惡言相待,指責頗多。
兩夫妻剛剛生下兒子,希望有小兩口的自由空間,所以祈求姨媽同意和自己姐姐住在一塊兒。

這是電影的另一條支線,也引申出了另一層社會現象,結了婚的年輕人大都不願和父母親住在一塊兒,而婆媳關系永遠都是個未解之謎。

馬蒂母親當然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同時她也為馬蒂而擔憂,看着馬蒂孤身一人,就連周末也都宅在家不願出門,便一再囑咐他多出去逛逛,看是否能遇到心儀的女孩兒。

馬蒂才剛剛因為一通電話而被女孩拒絕,現在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才對母親怒喊道:“我不會結婚的,沒有女孩喜歡我,我又肥又醜,根本不是女孩們喜歡的男人。”
可母親從不認為自己的兒子長相醜陋,在一番争吵後馬蒂才終于妥協決定和朋友們去舞廳裡尋求機會。

馬蒂的朋友們,各個都是大齡單身,他們絲毫沒有結婚之意,隻想着搭讪女孩兒。可他卻不同,他内心很明白女孩不太願意與他跳舞,所以甚少搭讪。
但就在克拉拉被約會對象抛棄後,他才鼓起勇氣邁出這一步。

克拉拉,一個大學教師,性格内向被動,長相同樣很普通,所以他的約會對象才會因為另外一個漂亮的女孩兒抛棄他。
她本想一走了之,馬蒂的出現讓她心生愛慕,她甚至對馬蒂說:“你是我見過最好的男人。”

他們一路閑逛,一路閑談,馬蒂興奮不已,他在遇到克拉拉之前從未如此健談過,兩個性格相投的人走到了一起。
但馬蒂的母親和朋友對克拉拉指指點點,母親認為克拉拉不夠踏實,還把“孩子婚後不應該和父母居住在一起”的新潮思想說與自己聽。朋友則膚淺地認為克拉拉長相醜陋,看上去不像29歲,而像40歲的老女人。

馬蒂也動搖了,恍惚間他覺得自己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這個世界,朋友們都隻顧着玩樂,父母操控欲太強,家庭生活總是零碎不堪,而自己的生活其實并不快樂。

最終他拿起了電話,朋友的質疑讓他恍然大悟,他斥責道:“我母親不喜歡她,你也不喜歡她,可我隻知道那一晚我很開心,從來沒這麼開心過。你看看你自己,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你應該感到羞愧。”

同樣的一句台詞,首尾呼應,以“嘲諷性”和“批判性”而存在,客人對馬蒂所說是嘲諷,馬蒂對朋友所說,則更具批判性質。

電影批判的是50年代社會下男人們的碌碌無為和花天酒地,不懂得真正愛一個人,更不懂得結婚的真實意義是什麼?
這才是電影所探讨的本質,并不是以“結婚”為主題而展開,而是站在家庭和社會群像中去真實看待家庭和婚姻的矛盾。

馬蒂所代表的的,是底層社會最平凡的普通人,他不好看,卻有着樂觀、溫暖和善良的人格,他不忍看克拉拉被抛棄所以果斷拒絕了朋友們的盛情邀請,他不願自己處于被動的位置所以對克拉拉坦然相告,盡管克拉拉不願發展節奏太快而拒絕了他的吻,他也一直禮貌相待。

美國的50年代,是傳統與現代社會所對立的交叉口,更是真實與虛妄所混淆的新世紀。
馬蒂和克拉拉的故事,隻是底層階級最具代表性的現象,但談及”婚姻”,我們仍然心有餘悸,倒不是懼怕婚姻的種種現實壓力,而是真正懼怕人們的議論紛紛,流言蜚語。
如何改變這種現狀,答案幾乎是否定的,隻能是以樂觀的心态去面對人們的讨論。

而看《君子好逑》最大的感想,除了追求真正的愛情和快樂,更是提醒我們應該如“馬蒂”一般,他是個真正的“君子”,從不抱怨生活,從來都禮讓有加,謙遜得體,更活自己所活,愛自己所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