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認為,在所有的影片類型中,喜劇作品的創作是最難的。
确實,把一個人逗笑要比把一個人惹哭難多了。
所以,近幾年産生了一個很普遍的怪象:那就是很多電視節目挂着羊頭賣狗肉,硬是在喜劇節目中搞煽情。
也對,逗不笑觀衆就把觀衆整哭,結尾的時候再在價值觀層面再一通升華,讓觀衆在熱淚盈眶的同時外加洗滌心靈,結果直接導緻了那些在吃飯時看節目的觀衆消化不良。
最近一次看節目笑出聲是因為李雪琴那段關于“宇宙的盡頭”的脫口秀表演,不出意外,李雪琴也因此再度登上了熱搜榜。
表演中有一句台詞讓我印象深刻:宇宙都有盡頭,北京地鐵沒有。
這詞兒太殘忍了,上一秒還在逗你笑,下一秒就毫無征兆地将現實甩在你的臉上:日複一日,圈複一圈,你的青春正被北京的地鐵碾壓而且這個過程看不到頭。
可是。
你哭了嗎?沒有。
你笑了,盡管越想越悲涼。
其實,這才是真正喜劇——盡管包裹着悲傷的内核,你還得讓觀衆笑。就像一個夾心糖,就算心是苦的,外面也得裹着糖。
不禁想起馮鞏主演的一部電影,叫《沒事兒偷着樂》(英文名:A Tree House)。電視劇版似乎知名度更高,叫《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由梁冠、朱媛媛主演。
這是一部妥妥的喜劇,從主角到配角都是臉熟的老一輩喜劇演員們。
但其“夾心”,确實又是苦的。
電影圍繞着“房子”這個主題展開,直到今天,房子仍然是壓在老百姓身上的一座大山。
馮鞏飾演的張大民是老大,在暖瓶廠上班,長着一張賊能說的貧嘴,一開口就沒完沒了,讓人又好笑又生氣。
他下面還有脾氣潑辣、性情直爽的二妹二民,吊兒郎當的三弟三民,溫柔文靜有潔癖的四妹四民和學霸弟弟五民。
李啟明老師在電影中飾演母親一角,丈夫早先因為鍋爐爆炸被燙死,老太太總覺得上火,所以得吃冰把火氣降下來。後來就成了習慣,每當孩子發生争執時,老人家也總嚷嚷着吃冰。
吃冰其實是一種無力的對抗,對抗老伴去世和子女不和的事實。也因此,家裡的擔子就落在了大民的身上,大民成了一家之主。
大民喜歡在毛巾廠工作的鄰居雲芳,可雲芳喜歡廠裡的技術員。後來,雲芳因男朋友出國被甩了不吃不喝,全憑大民一張碎嘴給逗樂了,才投入了大民的懷抱。
可結婚就得有房子,六口人擠在兩間平房,地方就那麼點兒,再來個人,其他人就得讓地方,擱誰誰也不樂意。
張大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撫弟弟妹妹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們體會自己做大哥的難處。
第二件事就是重新歸置家具,硬是在保證其他人睡眠空間的情況下騰出來一張床的位置。
可是沒多久,二弟就帶了女朋友回家,也打算結婚。二弟知道家庭地方不夠住,想讓大哥給擺擺,給他騰出點兒地方。
一邊是有限的空間,一邊是二弟的幸福和自己做大哥的責任。
既然硬要加進來一個人,地方又不夠,隻能有人出去。是誰呢?大民把目光轉向了還未出嫁的二妹,二妹不是好欺負的人,早就看穿了大哥的心思。
無奈之下,隻能擠。
結果就是,兩對夫婦的床擺一塊兒,中間就拉個簾子。誰知,小兩口動靜太大,實在沒辦法這麼擠下去了。
琢磨來琢磨去,大民決定蓋一間新房——把圍牆推到向外擴建,連同那棵樹也圍進來。因為占了胡同,大民和鄰居打了起來。
沒辦法,誰都想活得體面,可是地方就那麼點兒,擠擠日子也過下去了。
兒子小樹出生了,可是麻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直也沒停過。廠子裡效益不好,雲芳坐月子需要營養,出國的技術員回來組織了一場聚會邀請雲芳參加,還在給雲芳的禮物裡塞了一疊美金……
房子慢慢不那麼擠了,三民和老婆搬出去住了,二民因為憋屈一氣之下嫁去了山西,五民考上了大學去了廣袤的西北,隻有四民還留在家裡。
電影前部分,四民的存在感很微弱,不像二姐那樣對家裡的事情坦率直言,也沒有向這家裡提過任何要求——隻有一點,她有潔癖。可她越安靜,越意味着她付出了巨大的隐忍,家裡的負擔甚至讓她不敢去想象愛情。可最後,四民卻因白血病去世。
老房子最後拆了,大民沒趕上。
地産商借着四民去世的由頭要把給他們的三居室換成二居室,拿着合同逼大民簽字,大民與他們起了沖突,被抓進了警察局。
電影最後,一家四口沿着鐵路散步,畫面安甯而幸福。就像莫懷戚在文章《散步》中寫的那樣:
到了一處,我蹲下來,背起了母親,妻子也蹲下來,背起了兒子。我的母親雖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兒子雖然很胖,畢竟幼小,自然也輕。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穩穩地,走得很仔細,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來,就是整個世界。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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