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頒獎季的大熱門,寡姐的下一部刷屏作,讓人饑渴難耐盯了3個多月的高分口碑片,于昨夜宣布定檔2月12日。

什麼片,能聽到這麼飒的斯嘉麗用沙啞的蜜嗓叫你“我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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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喬喬的異想世界

(又名斯嘉麗2020霸屏三部曲之二)

Jojo Rabb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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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喬喬回到家裡,沒看見媽媽。

媽媽,我回來了。

稚嫩的童聲孤零零地回響在偌大的房子裡,無人回應。喬喬很不解,出門前,媽媽沒提過下午她會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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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樓找到二樓,都沒有媽媽的蹤迹。這時,地闆上的一道劃痕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姐姐死了多久,她的房間就該空了多久才對。

這空房的地闆上,怎麼會突然出現一道嶄新的劃痕?

難道……這牆裡還有人?

握着小刀,打開手電,喬喬緩緩地爬進了牆後的密室……

十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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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尖叫着沖出房間,在二樓樓梯的邊緣一腳踏空。骨碌碌地滾下樓梯,喬喬一頭撞在了一根柱子上。

沒撞暈。

但當他不得不清醒着,直面這個從密室裡爬出來的女孩先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再一手壓制住自己,逼迫自己當面說穿她的身份:

你是個猶太人。

喬喬絕望的小臉上,滿滿都是“我剛剛為什麼沒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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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期間,自家牆裡居然藏着一個邪惡的猶太人!

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小納粹,喬喬慌得一批。

重獲自由後,他沖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商量怎麼應對。

于是,我們就看到肚子圓圓的阿道夫·希特勒,眉頭緊皺地跟着小孩的步伐,在地毯上踱來踱去。

走了幾個來回,他倆同時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 協商!

- 把房子燒了,然後怪在英國佬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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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疑惑地歪了歪頭。

假裝沒有剛才的停頓,阿道夫從善如流地接話:

或者跟她協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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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顯然智商不超十歲的希特勒,作為一個金發碧眼憨批納粹的幻想朋友出現,再加上一個風情萬種又有趣的年輕母親。

這樣的組合,拍出了一部去年最天真爛漫的戰争喜劇——

豆瓣8.7分的《喬喬兔》。(還是直譯名更符合本片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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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它從片名到主角都帶着一股子浪漫主義的天真味兒,片子前半也确實把戰時的納粹德國拍得像人間樂土,跟《美麗人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它倆在一個核心觀點上完全相反——

這部片子,絲毫不吝于把真實世界展露給孩子。

哪怕這真實,跟美好完全不沾邊。

主角喬喬,就是一個張口元首閉口萬歲的納粹狂熱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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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他興高采烈地去參加一個納粹少年班培訓。

在K上尉和拉姆小姐的帶領下,十歲大的喬喬參加了行軍、刺刀演戲、投擲手榴彈、挖溝、閱讀地圖和防毒等演練。

掌握了這些,就能成為男人,上戰場為元首效力!

這樣想的他,做什麼都格外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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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胖一刀入腿,也毫無怨言。

哪怕在接下來的燒書篝火大會上,看着上下翻飛的火舌舔舐書頁,他略有遲疑。看了看四周歡樂的氣息,喬喬也很快加入戰隊。疑惑的呆滞轉為安心的微笑,他笑着蹦着把書頁扔進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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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會覺得這樣的橋段特别詭異。

但隻要你略略回味這個行為和橋段,諷刺的辣味就撲面而來,像有人在你耳邊輕語——

看,世界就是這樣一個虎狼之地。天真和輕信隻會讓你被利用,哪怕是小孩,也不例外。

用最輕盈的筆觸,做最重的控訴。

這是《喬喬兔》最淺的一層反差萌。

用演員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片子,非常難得的:好笑又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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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力在什麼地方?

有力在它用最平常的方式,拍出了最反常的事:

燒書、異化他族、讓小孩扔手雷、鼓吹殺戮、納粹訓練……每一個小題,都足以延伸開去,做出一個宏大的母題。

但導演偏不。

他把所有的這些“異端”行為,拍得輕巧至極。看着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實際上卻是把最殘酷的東西包在糖衣下,引你來主動靠近一個我們平時很難有實感的東西——

政治和戰争。

不過吧。

你以為在《喬喬兔》裡,一個十歲大的孩子為政治和戰争而狂熱就夠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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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子還有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反常,要你細品:

愚蠢或天真的,常常是大人。

聰明而世故的,反而是小孩。

先來說大人。

片中有這麼兩個成人的角色,可愛的程度超過了所有小孩。

一個是寡姐所扮演的母親,羅茜。

她就是那種每個人都會渴望擁有的母親。堅強、有趣又充滿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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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跟自家傻兒子政見不合,羅茜也沒有強行扭轉他的想法——

一來,這樣孩子會更安全。

二來,她看得出喬喬并不以殺人為樂,隻想融入集體。

所以比起阻止孩子參加訓練營,或者回家後再給他反洗腦。

羅茜更想教給喬喬一些無用的小事。

比如說,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就像你的肚子裡面填滿蝴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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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在喬喬的肚子裡翅膀張張合合,明示着少年心事

“這是我見過最美好的五毛特效” @豆友深秋小屋dongdong

又比如說,當戰争結束的那一天,他們為什麼一定要跳舞。

生命是一種恩賜,我們應該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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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又不是那種活得隻擅風花雪月的莬絲花。

有一天,喬喬在街上遇到了自己的母親。沿着她的目光望去,他看見了一排被吊起的屍體。

“惡心”,他這麼說着轉過頭去。

下一秒,把喬喬寵到十歲了都不會自己綁鞋帶的羅茜按住了他的帽子,幹脆利落地一把扳正,說: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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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的身體被風吹得轉來蕩去,看了半晌,小喬喬縮着脖子問:他們做了什麼?

這次羅茜沒有岔開話題,隐晦而直白地,她回答:

他們能力之内的事。

當年,普通人被發現幫助乃至窩藏猶太人的下場,大概率就是被判通敵——

絞刑示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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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同樣動人的角色,是山姆·洛克威爾所飾演的K上尉。

瞎了一隻眼,他不得不退下前線,回城裡教一群小屁孩怎麼把自己訓練成納粹。

表面看上去,這個教官比愛說胡話的拉姆小姐更不靠譜。一舉一動,都像隻耀武揚威的大公雞在曬自己的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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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隻是眼瞎,心不盲。

看清了大廈将傾,帝國的滅亡隻是時間的問題。

K上尉沒有放過任何一個……怎麼說呢,愉悅自我的小機會。

像最後一場大戰在即,他為之而做的準備,不是什麼鐵血軍事化鍛煉,也沒什麼高規格現代化武器。

坐在華麗的辦公桌前,K上尉真摯地說:

作為我們為入侵做準備的一部分工作,我正在重新設計我的制服。

什麼設計?

閃亮的羽毛,用來閃瞎敵人的狗眼。裝有收音機的加特林機槍,來用魔音擾亂敵人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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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看到這,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傻瓜角色在逗你樂。

但他沒說笑。

結局,看着這個男人穿着一身滑稽得如戲服的軍裝,用一往無前的氣勢,帶着留聲機小助手沖入戰場。

你很難不被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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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自知注定要戰敗的軍人,在以最浪漫的姿态擁抱自己和帝國的滅亡。

死到臨頭了,也活像參加慶典。

與這樣天真爛漫到不行的角色形成鮮明對比的——

你可能很難相信,是一個孩子。

是那個看着還有點萌的小胖子,喬喬的第二好朋友,約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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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總在猶疑的喬喬不一樣,約克果敢和清醒得多。

他比喬喬,或者該說,他比所有的大人,都更會審時度勢。

納粹當權的時候,約克加入少年訓練營,半年的時間,就混成了正式士兵。

以為是孩子小,被洗腦?

戰争結束後,他軍服脫得比誰都快。

發現隻穿一件白色背心坐在街邊的約克,喬喬高興地給了他一個擁抱。正當他一臉老氣地分享感慨,就聽到了一句真正成熟的忠告:

- 一切都沒意義了

- 是的,現在絕對不是一個當納粹的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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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突然覺得小夥伴有點陌生,低下眼簾,什麼都沒回。

比起醉心于理想主義的大人們,這個孩子顯然要圓滑和現實得多。

(甚至愚蠢到把各種謠言奉為圭臬的拉姆小姐,也是個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她是真心覺得雅利安民族比其它民族都高貴,先進幾千年。)

是什麼打磨了他?

顯然,政治與戰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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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成人沉迷童話,讓小孩玩弄政治。

這是《喬喬兔》最大的反差萌,也是它反戰力度最強的一筆。

但其實,剛開始導演塔伊加·維迪提(《雷神3》導演)說要做一部二戰喜劇時,也不是沒有人勸過他。

要知道,2020年,才是二戰結束的第75年。納粹留給世界的恐懼和記憶,都還鮮活。經曆過它的不少當事人,甚至都還在世。

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态度和口吻去描繪納粹,合适嗎?

“現在正是時候”,導演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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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第三次世界大戰”登上推特熱搜,美伊消息連續霸榜微博熱搜一位的當下。

也許沒有比這更合适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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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是一個嚴肅的題材,但反戰的形式不必是。

這也是肉叔最喜歡《喬喬兔》的一點:

像個孩子一樣,用舉重若輕的方式,天真又殘忍地把戰争的後果指給你看。

用童話的方式告訴你,戰争能怎樣殺死浪漫,催化天真。

好吃,易消化,還有點營養。

試問誰能不愛?

最後,請容許肉叔用斯嘉麗全片最美的一個笑容來結尾:

午後的橋畔,羅茜遞給喬喬一支花,心馳神往地跟兒子分享着過往,絮絮叨叨地念着以前在橋畔有多少戀人來來往往。

孩子還小,不解風情,一把抓過了花就扔在了地上,生氣地說:沒有時間浪漫了,我們現在在打仗!

母親沒辦法地輕歎一口氣,笃定地笑着答:

總有時間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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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鄧布利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