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哭着從電影院出來的,我想起了一些往事,貼吧這種情況至少十年了 ,還是第一次引起關注。出了電影院,我平靜了好久 ,現在半夜睡不着來寫了這篇影評。本來我是想明後天再寫的,因為情緒湧上來怕收不住,可是我已經因此失眠了,所以就寫了。現實中沒有平安哥,隻有千千萬萬的受害者。連活着的人,都無法保護自己,更何況已經死無對證的韓露。而且就算她真是坐台小姐又如何?難道她就不配埋在那嗎?為什麼連死都要分個高低貴賤?

這是一個浮躁的年代,沒人關心真相,隻要内容足夠“勁爆”,再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在網絡上也會被人認同。他們說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沒人關心你到底是不是,更沒人去核實,因為還沒等過三天,另一個更“勁爆”的人物就會出現,吃瓜路人開啟新一輪的狂歡,而少數人還是會對被造謠者進行騷擾,或許出于無聊,或許是為了挖掘更“勁爆”的。我也不是沒想過求助,我當時還是個學生,我對長輩說了。有一種長輩是哈哈一笑,問我“這也算個事?屁大點事哭什麼?他們愛罵就罵呗,你不看就完了”,還有一種說“沒事不好好學習上什麼網?怎麼他就說你不說别人呢?你不上網還能有這種事?”後來我又想着投訴,基本石沉大海,最多也就是封禁幾天了事,甚至沒有人被永久封禁。我也找過吧主,有的沒看見,有的裝作沒看見,有的讓我放平心态,甚至還有的各打五十大闆,把我和追着我罵的都按違規處理了了事。我當時不知道這種事情如何報警,而且有一個當時發表強烈認同的人,我發現他一年之後發貼咨詢中考,這說明他才那時15歲,也就是說就算我當時報警,警方能拿這種不滿14周歲的小破孩怎麼辦呢?

當年引發事件的原因,僅僅因為我文章裡的幾句話,惹了某粉絲群體(非明星的粉絲)。長大後,作為一名記者,我賣文為生。現在現實中的人,也有發微信質疑我寫的新聞報道,不過還在正常的發表看法的範圍内,正常的點評,我可以接受。然而直到20年,貼吧還有人發私信說我是“妓者”、是名“妓”,問我多少錢一晚上。

其實作為一位十幾年的老用戶 ,我也知道受害者不止我一個,有的人隻是發了生活照,就被人寫上幾行惡心的文字,之後添油加醋的造謠職業和私生活;有的人隻是在朋友圈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就被人人肉;有的人隻是用了某些軟件,關注了某些吧,就被挂貼吧問“如何評價”,從而被評論區辱罵攻擊;甚至有的人,僅僅是出于善良說了一些同情弱者或者動物的話,就被人冷嘲熱諷。我大學時有一次刷到了一個帖子,裡面是我的一位校友一個人在寝室睡覺的私密照片,我一直懷疑是查寝的人拍的。我當時又找吧主,又投訴,投訴理由解釋了好幾百個字,終于讓那個帖子删除了。我在網上非必要不發自己的照片,包括朋友圈,因為連我都不知道我朋友圈裡那些人是人是鬼,某些施暴者生活中也是正常人。其實我也知道,很多人幹這種事的時候心智很不成熟,覺得評論一個“我睡過”“我在KTV點過”特别有“意思”,可是對于當事人的影響可能很長久。

我從來不認為因為A給我傷害,我就有權在網上亂罵路人、詛咒無關的人的全家、或者機關槍掃射一樣傷害跟A隻是認識的BCDEF....我認為這樣的話,我和那些施暴者沒有任何區别。我現在做了網絡志願者,我想通過這種方式幫助有更多類似經曆的人。我一直覺得這個團體裡,有很多我這種人。我認為如果一個人提交的數據都是一個類型,哪怕無效還堅持不懈的提交舉報,那他大概率是在這方面受到過一定程度的傷害。世界上沒有平安哥,我希望我做一個平安哥。

最後說一句,我曾經很熱愛貼吧,這是我用了最久的軟件,可是回憶裡面多少有些苦澀的味道。如今再想說愛它已不易,最終把動态分門别類發在了豆瓣。逼走我的從來不是貼吧本身,而是貼吧某些低素質的用戶。我想或許我繼續選擇在公共廁所裡面睡覺,假裝歲月靜好,才是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