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影片張藝謀脫離了他最擅長的視聽手法創新,也不再使用強烈的視覺沖擊來表現影片内涵,而是将鏡頭聚焦在偏遠山村,真實地展現出底層村民的生活,平淡的叙事中摻雜着起伏不定,這不僅是導演叙事手法的轉變,更是張藝謀本人強硬的導演功力最好的證明。在計劃生育和中國巨大變革這個大背景下,從小人物的視角出發,講述了秋菊打官司從鄉到縣到市到法院,從民事調解到行政訴訟,最後打赢官司。彰顯出張藝謀女性刻畫中女性意識的完全覺醒,不再像《菊豆》中菊豆的反抗意識被天青的懦弱磨滅,不再《大紅燈籠》中頌蓮承受不住封建壓迫,秋菊象征着女性意識的徹底覺醒,但結局的成功打赢官司使村長被拘留,卻不是秋菊打官司的初心,也意味着覺醒之路任重而道遠。計劃生育的實行使的底層人民不得不實行男尊女卑,這也是秋菊打官司的導火索,因為丈夫罵了村長沒有男丁,被踢了下身,引起了全片矛盾的沖突。村長的不屑一顧和縣公安局的搪塞也體現出當時階級的壓迫感和震懾力,但這并不能打斷秋菊的覺醒之路,她從鄉告到縣,從縣告到市,結果都是一樣,都沒能得到村長的道歉,沒能讨回公道。這一系列挫折,更催生了秋菊反抗意識的強烈爆發,挺着大肚子一路告到法院,法院判決了村長,但她還是沒有拿到最初想要的說法。這群老實而又淳樸的底層勞動人民,内心最高的信仰便是政府的決定,但政府并沒有給他們一個完美的處理方式,這也反映出當時法制與人民群衆的矛盾。在秋菊和小妹進城時,人生地不熟的,在車站被一個騙子冠冕堂皇的話騙走了錢,後來在旅店住下,熱情的老闆對她們照顧有加,秋菊人性的冷漠中又感受到溫情的溫暖。秋菊家是種辣子的,辣子本身就有辛辣的意味,用在這裡,更能諷刺階級對小人物的置若罔聞,辛辣諷刺,正如旅店長說的“有些事對你來說天大地大,但對别人來說芝麻大”這既是對當時社會的概括,更是對當時社會法治體系不完善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