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神經将一切變成幻觸,正是因那一瞬間還來不及于是再也無法完成的(渙散的)象征,“尼采”才會真真正正地把自己當作那匹馬——唯一的界線,也即希望,是僅存的理性。
當那理性化為喃喃低歎:“媽媽,我真傻。”卻又好似徹底否認了“瘋癫即生活,生活即思想。”
風太大的時候,連頭發都會疼。藝術的高度僅靠無望完成嗎?我沒有開燈,看着房間裡逐漸攏向我的、巨大的黑暗,但那隻是夜晚。
佛菩薩不擾因果,點化已為賜慧;人若貪助,便渎了自性之神明;人間所造諸惡之業,在因果的守護中,不規則地遊蕩為一切虛妄之相;佛菩薩不住相,自然也不會有争搶之心。
再之前,我看布列松-《驢子巴特薩》,當時問道:硬币上的油,人們在酒瓶全被混子砸碎的酒館裡跳舞,隻懂得用雙目注視他人的女子——隻是這些東西使上帝受苦嗎?
當“我”是以客觀的視角、空性而存在時,“我”并不是所謂“麻木”的,而隻是“無我”罷了。回應所謂“神明為何麻木”的論調,也許那隻是“無”。
于是,某種層面上,佛家的确是無神論。諸佛菩薩是空(淨)的。
或許正如貝拉塔爾所做,這不是一部電影,而是生活。
“但懷悲嗎,誰說慈悲沒有悲呢。
但作惡嗎,我們能作多少惡呢。”
影片結束時,黑色的屏幕像鏡子,孕着一個表情複雜、哭泣的嬰兒。我不知道我為何哭泣,我似乎陷入了某段夢境般的回憶裡;那些年,周遭裹抹的事件,在我的痛覺上無聲跳躍的時間……我的肢體陷入音像間被摳落的牆灰(幾隻哀傷的複眼,看見幾次被暗示的結局)與晃動的流沙(超人的世界适合生存嗎?)之中,身上的沉重都潰散了,如同看着每一部影片時那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