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機巧而暧昧的談話導向電影,兩人從一開始就陷入親近而沖突的張力關系,并且在中段之後變得模棱兩可,既如扮演又在不經意間似乎透露出兩人确有某種共同過去,這種判斷上的不安抛給了觀衆,以使我們在角色的智識分歧與情感交鋒之中困惑不解。如果愛情确乎可範寫可摹仿,那麼毋甯說其不過是一種深植于我們文明中的幻覺,而作為生命之副本的藝術作品隻是以其對原創性的不懈辯護(起碼自柏拉圖以來)遮掩了這一需要得到澄清的事實;但另一方面,這種對可複制性的确證和對合法副本的贊頌卻又始終處于緊張的态勢中,尤其是,當阿巴斯提供了一個盡管在戲劇性上有效且頗具強度(意圖征服原本)但在道德上有争議(女性總在乞求男性關注)的模仿性關系時,再現的政治性就迅速滑向了災難的一端。這也正是為什麼,當茱麗葉的角色越發讓我們相信其本真性而非演繹,電影的保守傾向和阿巴斯關于兩性的觀點(考慮到其醜聞)就不得不被考慮,片末女人暴露無疑的感情和脆弱以及男人難以抽離難以平複的心情也就并非辯論的結果,而是父權制的又一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