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米比亞指“什麼都沒有”,在什麼都沒有的沙漠(社會)(腦海中),一切都是被定義出來的,被觀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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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21歲剛成年不久的女生,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去做什麼,聽了一圈看了一圈身邊人的所說所做,更是對這個虛僞的世界感到迷茫。在生活中無法感到真實的存在,在人與人的關系中,充斥着無法辨别的是與非。
導演向我們展示了,每一位心智成熟前的青年人會去尋找的社會意義和如何在社會中定位自己的階段中發現自我和了解周圍的過程。
電影裡女主身邊的人,全都在自說自話,不在乎女主本身的意願。
她正處于被型塑的心智年齡,但她跟洛麗塔不一樣的是,她聽不進去外界聲音,她在分辨那些聲音,而沒有一種聲音是她想要的,所以就形成了一種飄在那裡的狀态。
那些聲音指代着一套傳統觀念,傳統價值取向,傳統遊戲規則,她沒有聽進去也沒有走進去,她有不同于傳統的價值觀而沒有辦法融入傳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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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開篇的同學見面,談論一位不熟悉的女同學的突然自殺。到隔壁桌的三位男性在談論女服務員“不穿内褲涮火鍋”的特殊服務。在極具割裂感的話題氛圍中,猶如現在的社交媒體上,有人在打戰有人在揮霍,五花八門的消息,讓人應接不暇,來不及反應就過去了。
來不及悲傷也沒有哀悼。
在出租車吐的那一幕,聯想到:經曆了一整天的種種,白天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是我想攝入的,但就是無意識的在生活中被投喂了那麼多不屬于我的事物。而在回到自己的時候,想把它們都吐出來。
猶如勞累了一天下班回家後,刷手機的動作,也是在沖刷掉白天留存的意識,覆蓋和清空社會身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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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在美容院的工作,主打脫毛服務。從年長女性到青年女性到兒童脫毛。全年齡段覆蓋,讓人毛骨悚然的社會意識塑造。
私處-背部-前胸-腋下-雙腿-手臂-手背-手指,全身無毛指标到底是誰制定的?
“蘿莉控的人?”“想侵犯小女孩的人?”在後面的劇情裡女主對心理醫生的追問,也是在對這一現象的追問,在工作中的思考前後呼應。
從前“洛麗塔”的癖好隻源于中年男性對稚嫩的12歲女孩的癡迷和追逐。現在稚嫩感變成了所有人為對抗時間的追求,用社會時鐘掩護背後的價值觀和道德觀。
如果真正的時間會告訴你答案,那麼假定的時間會遮住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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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男一與男二最大的不同,也是女主最後會走的關鍵因素。
因為他沒有膽量背離傳統,而男二的跨國多元身份,讓他與日本傳統社會拉開些許距離,與女主一樣帶着對傳統的偏見,看似與自由自主更近一步。但與普世男性又相得益彰。
男二不尊重人的态度,與露營聚會上他母親對女主的外表評論的做法透入着相似的高傲。在群體聚會中被冷落的女主,回到家中又繼續被冷落。
明明是真的肚子餓了,男二居然要壓抑女主的生理需求說:肚子貌似在說它不餓呐。
這也是大多數親密關系中普遍會遇到的情況。真正在一起後無視無交流不用再看見了的奇怪的相融感,兩個人逐漸變得隻有一個人在場,而雙方都覺得隻有自己在場。親密關系最可悲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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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男二的虛僞更加赤裸。與前女友的親生孩子被堕胎後,現在居然正寫着關于一位尼特族的男人撿了一個嬰兒将其撫養長大的劇本。荒唐至極。
在看到B超檢查照片時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從哪翻出來的,我都忘了呢。”,連胎兒發育過程都不敢面對的他,居然想象自己能像一個女人一樣撫養已出生後的孩子。
而女主看清男二的态度後,要求打電話給懷孕的女方道歉,并追打着喊着“不許逃”,拼盡全力捍衛心中的價值觀。讓人肅然起敬。
在認清這些基本盤後,女主逐漸開啟了躁郁模式,對心理醫生說道:“自己所做的,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樣的人,到處都是的話,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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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自我思考的人越來越多。”
我們腦海中都充斥着誰的想法?
人作為自己選擇的總和,選擇哪一類想法産生在腦海裡,選擇将哪一類想法排除出去,也是一種對人性的隐性展示。
從大家對觀念無意識的産生,不審視不篩選不檢閱,再抛向于這個社會中,社會由這些歪七扭八的無數觀念組成,這本身就非常可怕、危險。
“熊貓蟻”—蜂
“蜂熊”—鳥
“海貓”—鷗
不符合本質,隻在表象上遊走。根據小動物的外表形象粗淺的取了複合外貌特征的名字。
人類與人類間也正粗淺的在表象上交往,最後一幕中,這對情侶在打鬧後,幹巴巴的吃着毫無交流的飯。
突然女主的母親攜一衆親戚打來了視頻電話,本應是一個溫暖的行為,但因語言不通,處處顯露着尴尬。在幾句“你好”和“聽不懂”後,快速的挂了電話。又繼續吃了一會兒毫無交流的飯。
無論圓桌宴席,還是二人簡餐。語言不通的熱鬧非凡,與沒話講的枯燥乏味。實則不無差别。
沒有精神交流的社會,與遠方的納米比亞一樣,“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