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去形容這部影片的影響力呢。近期在看國内出版的一些影視評論的書籍,是幾乎每一本都會提到的程度。

最初是因為文學社會學的論壇知道的,是俊丹老師的山林與屯堡,當時并未有太大的感覺,後來在做電影這塊就去找了俊丹老師發在期刊上的文章來讀,直到聽到老師近期的講座,被她十數年的堅持探究所打動,于是終于走進了這部《俠女》。順便翻看了下蒲松齡的原作,不知有一千字否,可以說幾乎是毫不相幹,其實胡金铨對《俠女》的改變及其所蘊含的曆史隐喻我是不懂的。

看完之後反而是幾組有意思的關鍵詞浮現在腦海中:

書生 癫與懼:顧生這個人物給他改得太好了!被狐狸精迷惑的書生成為一個滿腹經綸、苟全性命于亂世的隐士,在屯堡之戰後他幾近癫狂的大笑,操縱自己涉及的機關,毫不畏懼陰森的幻覺和紙紮,在看到死人青白的臉之後卻被吓得連連後退,這樣的顧生還拉着人在尋楊小姐,有意思。

俠女 報恩與孽情:俠女太難講了,我覺得她對感情太冷靜了,以至于會懷疑她到底為什麼委身于顧生,小說中說顧生雖然被狐狸精迷惑,但身上卻有“孝”的閃光點并且一直以來顧生母子對她們孤女寡母都頗有照顧;電影中保留了孝與照顧,并增加了他有志有謀的特點,于是在得出“顧省齋非等閑之輩”的結論後楊小姐主動抛出邀約,《月下獨酌》荷花倩影。可她在複仇之中包括複仇之後都始終在強調與顧生這段感情是為“孽緣”,近景鏡頭中楊小姐總是眉宇緊鎖,頗有倔強與“氣”。

慧圓 俗世與成佛:印象深刻的一幕中,歐陽年追殺楊小姐一行人卻遭慧圓大師阻止時,他指着大師說“你一個出家人,就該在廟裡參禅悟道,不要管這些世間的俗物”,包括許顯純對慧圓大師先是“民名重禅林”的恭維到後來被打倒惱羞成怒的“僧道雜流”的指摘,他是個中立的人物,不會對壞人趕盡殺絕最後甚至也因此中了奸人詐機,卻也在清流遭受打擊的時候适時出現施以援手,在俗世中實踐義,因義成佛。

胡導對光影和場景的調度真的太絕了,忘記從哪裡看到說他為了拍攝屯堡的戲份,冒着制片的催促等了幾個月蘆葦長高才開始拍攝的,片中看到了一些《卧虎藏龍》的影子,不對,應該說在《卧虎藏龍》中看到了很多《俠女》的影子,但《卧虎藏龍》的武打更“柔”。

BTW 鮮少主動看武打片,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腰間軟劍”是真實存在的!!(屬實有些無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