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片雖然可以批評為包裝過于精緻的另類矯情,但這無奈恰恰是我的心頭好(I mean, 兩方面都是)。提爾總是很讨巧地抓住人們内心那些“感覺無人能懂但其實又渴望人共情”過度思考,因此僅僅将這些情緒表述出來,便讓人不自覺被其精心營造的氛圍吸入其中。
電影有着非常當下的、又非常厚實的大銀幕質感,其對城市的取景、當下話題的融入(但這一點也同樣讨巧,因為話題往往都點到為止,且由角色直接表述,例如me too,例如女權、例如性話題)時刻拉近着觀衆距離。
而另一方面,電影在技術上又保持着很高水準,例如其鏡頭在微妙的晃動和搖移中營造的親近感,全片的色調也是那麼迷人;又如電影對環境音效,尤其是嘈雜聲音的捕捉,不論是街頭還是室内,這種喧嚣便很大程度上作為電影溝通現實的橋梁;再如電影在叙事節奏上“快→很快→慢”的平滑過渡,這一點在剪輯上體現得尤其明顯,且能看出提爾在整體叙事節奏上有着非常清晰的認知,男女主分手的橋段裡,旁白少見地被穿插在台詞中,作為可以說重要的一場對話戲,卻選擇了半旁白半對白的方式處理,一方面當然也方便對女主的内心想法有所呈現,但更重要的是其對剪輯的“提速”,(同時男女主的優秀演技本身,也為電影的表達增加了不少厚度)。相比較而言,電影在後半段的對話,比如在醫院見到男主時,就給足了喘息的空間。種種這些做法,至少就奠定了電影足夠舒适的觀感。
說到電影内核,其實還是聚焦于感性與理性的搖擺,始終在“自我”和“自我的旁觀者”角度矛盾,确定或不确定的未來都令人惶恐,隻有片刻的抽離讓你喘息。兩個男友分别作為女主的理性與感性面,一方面渴望能夠觸及靈魂的相互溝通,一方面又渴望能夠簡單給你快樂愉悅的生活體驗,但這二者又似乎相互矛盾,尤其是在對另一半的要求上,顯得更加不可能完成。
要說到電影的問題,大概也是過于關注情感方面,其實對女主除情感外的塑造很薄弱,除了開頭蒙太奇中簡單的背景介紹,之後其發生的一切,尤其到後半段就全部圍繞着兩個男人,女主與外界、工作、普通的人際關系是被忽視的。這當然說成是導演對感情方向的刻意側重,但也不免讓人遐想是否能做得更好(又想到林克萊特的少年時代,或許那是在主角與外界關系塑造的另一種偏科)。
總而言之,假如你恰好也像我一樣喜歡這種風格,這就是那種你在某個深夜emo的時候,選擇打開電視安靜地看完,之後盯着遠處出神發呆,不會落淚但思緒萬千的作品。因為它始終重複着那些你早就明白的問題,你思索過千萬次的問題,它沒有給你答案,隻是忠實地反映。而這正是你想要的。
給那些感同身受的人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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