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當然是性器,揮鞭就是顯擺雄風,沒收鞭子、禁止揮鞭那就閹割了,後來心裡癢癢空舞一段,寂寞難耐倪大紅還是私奔去找惠英紅了。不是說符号用的多麼高明,隻是很難得能在國片大銀幕上見到表現老年人性焦慮的,包括倪大紅床邊的内衣廣告模特也是這樣(但對一個精通網絡流行語的老爺子來說,這用海報消火的方式好像有點複古)。

總體來說影片情節的拼湊感很強,在二人情感迅速升溫後,從仇老師愛鳥生病的情節開始,然後引入治鳥專家,然後專家設宴,然後法學生要老爺子們簽酒桌協定,然後倪大紅喝酒病發甲亢,然後和惠英紅爆發沖突(下沉),然後喝醉的孫女來電要爺爺幫扶,然後和孫女談心說應該要讨好自己,然後惠英紅生日道歉和好(上揚),最後一段浪漫旅行素材混剪想去哪拍就去哪拍。一隻鳥,回頭梳理這整個段落,情節起點竟然是鳥病了,為了設置矛盾點,從不安緊張躁狂到豁然開朗和解煽情,中間安插了多少功能性的情節,各情節主題價值并不統一,預設一段平滑的情緒遞進軌道,再沿U型軌鋪設情節,情緒至上就造成其他方面的零散。國産片總這樣,像糖精+苦精的工業雜燴。

不知是否為追求更大的情感張力,剪輯方面狂切景别狂跳軸線來刺激眼球,隐隐約約感覺導演想要跳出一種韻律,觀感上沒覺得有,至少在前幾場戲,尤其是片頭處開燈閉燈的設計确實制造了一定畫面樂感。表演方面要幾位戲骨哭出鼻涕哭出哈喇子,我不太會評表演,隻能直覺地認為沒必要刻意到場場戲都這麼哭。導演在體現人物窘迫處境時有一種慣用方法,就是拍人物肮髒的腳,然而這鏡頭在前幾十分鐘大約出現了五六次,仍然很不節制。影片給倪大紅和惠英紅安排的最後一個矛盾是要「生離」還是「死别」,其實這我不泰能理解,我以為對老人而言更重要的是一些因身體原因而導緻在面對一些突發狀況時無力解決的問題,為什麼回避這類現實問題不談(我不覺得梁家輝和葉童情節中有真正讨論空巢老人的代際矛盾與身體疾病,我隻看到苦情),而把共同生活相互扶持的首要阻礙設置為「死别」造成的情緒重壓。最後想說喜喪戲很刻意卻也難免被英雄主義感動一下,也因為這場戲想起我們的喜喪,想起房間消毒時的鳥和人,還有潤走的某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