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一個笑話,兩個精神病人一起逃跑,跑到窗戶邊上時,一個人輕而易舉地跳了過去,等到了第二個人要跳時,他害怕了,然後跳過去的人拿着手電筒照了過去說:“你沿着這條路就可以出來了。”

這個越不過的坎,便是蝙蝠俠和小醜的最大也是唯一的區别。前者堅信光明總會到來,黎明破曉前,便是至暗時刻,于是他身披黑暗,成為了邪惡鬥士;後者笃定人性當中,黑暗面永存,他要做的,僅僅是制造一點點混亂,然後稍微推上一把。

哈維的堕落無疑證明小醜是對的,其實私以為,哈維堕落的可能性甚至遠低于好人船和壞人船的互相引爆。但是這不重要,好人船的投票結果已經說明了,所謂民主不過是基于看似公平的過程正義,因為壞人船可沒有參與投票,這套民主機制在古羅馬時代被發明,它完全為所謂“公民”服務。所以,這個看似美滿的結局,更像是藝術家對當權派的谄媚,一方面是淺嘗辄止的批判和諷刺,另一方面則是毫不客氣的劃線戰隊。

蝙蝠俠和小醜都是末世的産物,隻有在法制崩壞的時候,才會有這兩種狠角色出現,确實是很“冷戰”的藝術形象。想必每一個文化當中都有這樣一個揚善除惡的英雄形象,但是蝙蝠俠則更進一步,他出生在法制走向下坡的時代,淩駕于法律之上去打擊罪犯,這到底算不算違法?小醜給出了另類答案,所謂不殺人的原則,不過是一種僞裝,就像蝙蝠俠從來不摘下面具一樣,正是這些原則或者說形式讓蝙蝠俠心安理得,是不是有點像美軍出兵伊拉克的政治正确。小醜看穿了這種行為藝術,他要去揭穿它,用恐怖襲擊的方式去破壞資本家的一切野心,為此他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一種原始的無政府主義。沒有政府,沒有法律,那何談違法呢,看來在小醜構建的社會裡,蝙蝠俠才是最完美的存在,小醜才是最懂蝙蝠俠的那個人。

因此,舉着手電筒的不是蝙蝠俠,而是小醜,小醜理智到令人感到可怖,而蝙蝠俠卻還病的不輕。小醜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些,所以給了虛僞的蝙蝠俠一點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