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are going to find out everything that photography can teach us about animal movement.”
1878 年夏天,邁布裡奇申請了一項專利。這位攝影師兼發明家在申請中解釋道:“其主要目的是拍攝快速移動的馬匹景象,以确定它們在步伐或跨步的不同階段的姿勢、位置和四肢關系。”邁布裡奇對馬的“步伐”和“跨步”的興趣可追溯到1872年,那一年,鐵路大亨Leland Stanford請他來解決馬術愛好者之間的一場争論:當馬小跑(或飛奔)時,它的四個蹄子是否同時離地?答案是肯定的,正如邁布裡奇在 1872 年至 1879 年在一個攝影項目中證明的那樣:使用配備電動快門的陣列相機,邁布裡奇解決了人眼無法解決的争論。他的馬匹照片展示攝影作為一種媒介的藝術、科學和工業潛力;這些經曆也使他聲名鵲起,并開啟了他畢生對動物運動的研究。
邁布裡奇原名愛德華·詹姆斯·穆格裡奇(Edward James Muggeridge),于1830年出生于倫敦南部的一個小鎮,但他為了尋找新的機會多次更改了名字、職業和城市。1852年,他移居紐約,改名為愛德華·穆格裡奇;1855年,他移居舊金山,改名為E. J.穆格裡奇,然後是E. J.邁格裡奇,最後是埃德沃德·邁布裡奇——對邁布裡奇來說,“Movement” 是其作品和身份認同的核心。在紐約和舊金山從事書商職業之後,邁布裡奇投身于攝影事業。到19世紀70年代,他以 “邁布裡奇” 的名字成名,拍攝加州不斷發展的城市、壯麗的海岸線和崎岖的内陸。1872年的約塞米蒂山谷之旅是他最成功的探險之一:他曾繪制與拍攝該地區的花崗岩山脈、巍峨的瀑布、巨型紅杉和蔥郁的草地,這也促使邁布裡奇開始探索新的地形。在一些版畫中,他從看似不受地心引力影響的有利位置描繪遙遠的懸崖和瀑布;他也描繪如水鏡般平滑的河流,倒映遠山的倒影。兩幅作品中,攝影師都将焦點集中在岩石和水——約塞米蒂山谷獨特地質的兩個基本要素上。
1875年,邁布裡奇離開加利福尼亞,乘坐太平洋郵輪公司的一艘船前往中美洲。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從巴拿馬航行到墨西哥,并長時間停留薩爾瓦多和危地馬拉,并在此期間拍攝了海灣和山谷、教堂和大教堂、宮殿和防禦工事、廣場和墓地、市場和咖啡種植園。“這些主題都是原創的,以前從未被拍攝過”, 他在1876年出版的一本包含許多中美照片的相冊前言中自豪地說道。邁布裡奇的旅行由太平洋郵輪公司資助,他坦誠地談到了這些照片的目的。用他的話來說,是為了推廣中美洲的 “盈利事業”。(“Profitable” for foreigners, not locals.)然而他也希望頌揚該地區的自然美和文化傳統,從危地馬拉非凡的火山、湖泊、山景和茂盛的植被,到瑪雅人、加裡富納人和辛卡人“風景如畫的服飾和住所”。正如這些評論之暗示,這些中美洲照片與之前的優勝美地照片類似,都與拍攝時的帝國主義背景息息相關。
回到加州後,邁布裡奇繼續與斯坦福大學合作。但兩方最終鬧翻,邁布裡奇搬到費城,在賓夕法尼亞大學繼續研究動物運動。經過多年研究和數千張照片,邁布裡奇将研究成果發表在11卷本的著作《動物運動》(1887年)中。正如他所寫,這本書的781幅圖片 “包含超過2萬個男人、女人、兒童、動物和鳥類的形象,他們都在積極地行走、奔跑、飛翔、工作、玩耍、打鬥、跳舞或其他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動作。” 他沒有提到他的人體拍攝對象是當地的模特、運動員、學生和醫院病人,因此對它們裸體照片的拍攝引發了争議,并強化了刻闆印象。學者 Sarah Gordon 認為,邁布裡奇将男人和女人、年輕人和老年人、健康和不健康的身體并列,其方式暗示了“基于性别和體能的人類等級制度(Human hierarchies based on gender and physical abi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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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世紀末首次出版以來,《動物運動》的讀者群涵蓋藝術家、科學家、醫生和工程師等各個領域。在這本浩瀚的運動圖鑒中,邁布裡奇捕捉了形形色色的身體和活動:男人擲盤、砌磚;女人跳過凳子、撐開陽傘;馬兒小跑、獅子邁步、鳥兒翺翔。邁布裡奇在書的廣告中宣稱:“這是一部獻給藝術鑒賞家、科學家、藝術家以及藝術或自然研究者的著作。” 如同攝影師本人一樣,《動物運動》與他的所有作品宏大、大膽,無法被歸納為單一的認知領域。
Retrieved from: https://www.moma.org/artists/4192-eadweard-j-muybridge#fnref:4
參考資料:
Edward [Eadweard] J. Muybridge, Patent No. 212,865 (filed 27 June 1878), in Eadweard Muybridge: The Stanford Years, 1872–1882, ed. Anita Ventura Mozley (Palo Alto: Stanford University Museum of Art, 1872), 115.
See Phillip Prodger, Time Stands Still: Muybridge and the Instantaneous Photography Movement (Stanford, CA: The Iris & B. Gerald Cantor Center for Visual Arts at Stanford University in Association with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3).
See Rebecca Solnit, River of Shadows: Eadweard Muybridge and the Technological Wild West (New York: Viking, 2003).
Muybridge, The Pacific Coast of Central America and Mexico; The Isthmus of Panama; Guatemala; and the Cultivation and Shipment of Coffee, Illustrated by Muybridge (San Francisco: Edward Bosqui & Co., 1876), 4.
Muybridge, Animal Locomotion: An Electro-Photographic Investigation of Consecutive Phases of Animal Movements (Philadelphia: J.B. Lippincott Company, 1887), 4.
Sarah Gordon, Indecent Exposures: Eadweard Muybridge’s Animal Locomotion Nudes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15), 65.
Muybridge, advertisement for Animal Locomotion (1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