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斌老師出新作《第十一回》,陳老師喜歡玩創新,把電影搞成章回體小說,從第一回到第十一回,像古代小說那樣用标題介紹每一段劇情。蒙太奇+章回體小說,是土洋的味道。

現在文藝片導演确定是不能好好說一個故事了。他們喜歡玩戲中戲,大玩戲和現實不分的技法。就像婁烨導演的《蘭心大劇院》,戲中戲,但是你問它說了個啥故事?說不出來,120分鐘的4k分辨率MV,你很牛嗎。

我們已經過了被文藝PUA的年紀。有點生活閱曆都知道,但凡心無波瀾的精神産品,都不能算優秀。

陳老師這部章回體作品,編劇就三五個。結果出來的東西比姥姥的唠叨還破碎。連故事都說不完整。主題也不清楚,戲根不知所雲。

演員表裡除了周迅的演技能看,春夏還不錯。大鵬演什麼都是段子。宋佳很性感,就是給她的戲份太尬。至于窦靖童嘛,那個演技不能稱之為“演技”。這些星二代壓力大,畢竟自己是真沒啥天賦。又不願承認。連主演陳老師自己的演技都說不上出挑的。從上一個本子《一個勺子》開始,陳老師專演傻大憨。外表讨巧而已,角色空有架子,卻沒有靈魂。

這種西北風味的傻大憨,還是賈老師《天注定》裡的姜武比較有血肉。

像串通好了一樣,文藝片都熱衷于各種商業片套路,雙線索叙事+戲中戲花樣。怎麼,戲和現實不分很高級嗎?

故事說不好,或者劇本壓根編不下去了,就來一個看不懂的收尾,莫名其妙的轉折,假裝藝術,讓觀衆以為看不懂就是藝術。

藝術片的堕落從PUA觀衆的智商開始的。如果看電影都需要一張說明書,那不如多購買幾件電器。

但是陳老師的《第十一回》不能說一無是處。它具備一定量的原創能力。細節上不至于侮辱觀衆智商。有些橋段是很精彩的。比如大鵬和春夏那條線索,對欲望的捕捉可圈可點。

20歲的人往往是沒有表達能力的。

我們會看到評論區那些文藝小青年,他們很努力地在誇贊一部自己根本無法共鳴的藝術。他們不敢對藝術有批判的态度。因為不敢聽從内心的反饋。凡是權威認可的這些小文青就要往死裡誇。就好像自己是瞎的,權威能是瞎的?

他們(過去的我們)都覺得藝術就該是沉悶的,不是一眼萬年的。耐得住感官的枯燥才算“藝術修養的入門”。看不懂藝術片,那一定不能怪導演,隻能怪自己智商有什麼毛病。這就是曾經被藝術PUA的年紀有過的态度。

那時候總會對一切藝術口号的東西信以為真。隻要是大衆意識流以外的東西都要誇一遍,越是小衆的東西越要鄭重其事地誇。越是入不了主流的眼,我們越要标榜它。

那是一個不敢質疑權威的年紀。就好像《無依之地》文青病泛濫,但是金球獎認可了,一群年輕人跑去社區留下自我感動的評論;就好像諾蘭的《信條》,邏輯混亂,意識流堆砌,一群人一頓猛誇,因為人們對諾蘭的标簽就是,越是看不懂越是神作。就好像《聶隐娘》站着不動,十分鐘不動,配上“一個人沒有同類”,一群人跑去評論區膜拜侯孝賢。

其實,是那些功成名就的人在用自己不負責任的意識強奸年輕人的藝術細胞。這些被煽動的年輕頭腦沖進評論區臭罵質疑著名藝術家的新作。我們曾經也這麼單純過。

人們說好的愛情是讓人變得更好,更自信。那麼,真正的藝術,是讓人看完後感覺到豁然開朗,是醍醐灌頂的精神喜悅。

人到中年,開始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才是事物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