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條》是好萊塢著名導演,克裡斯托弗·諾蘭的第十一部長片作品。也是繼電影盜夢空間後,親自編劇的第二部。這部電影上映來,便遭受了兩極分化的評價,全球票房遇冷,各網站評分均屬中庸。很多人說諾蘭“江郎才盡”,也不乏有人批評他“不尊重觀衆”。但我認為,不論喜歡與否,明不明白,都不會認為諾蘭“江郎才盡”。超脫的故事構想,精湛的場面調度,有力的音樂渲染,突破性的叙事結構,無不突顯着這位天才導演的才能,但才能過度發揮,也就達到了大多數人無法欣賞的高度。
從劇作來看,《信條》講述了一個充滿自然關懷且有關生存意識的故事,内蘊豐富。“在未來,地球已不适合人類生活,河水幹枯,資源匮乏,自然環境惡化。為了生存,未來的人們試圖以“逆熵”的方式回到過去,并消滅全人類,得以保全自己。而故事以試圖阻止這種極端行為的‘信條組織’的視角展開”。一如諾蘭往常的科幻故事,電影裡充滿了令人費解的科學原理,但刨開表面,其故事内核與前作《星際穿越》大相徑庭,都充分體現了諾蘭對地球環境的真切關懷。《星際穿越》中有這樣一句話“地球曾是一片沃土,但現在已經養不起我們了”。跳出虛構的電影故事,在現實中,人類正在面臨着很多環境問題與自然災害。倘若幾十年後,面臨滅絕,我們會怎麼做,會不會為了自身的生存而采取極端的手段。從這個角度來看,《信條》也是一則警世寓言。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信條》以“熵”的科學理論,徹底突破了以往時間穿越的故事,突破了《回到未來》《終結者》等好萊塢固有的模式,是此類影片的一次重大突破,同時挑戰着觀衆固有的思維方式,具有一絲叛逆的意味。
從視聽語言上,諾蘭保持着先前的一貫水準,手握2億美元的巨資,諾蘭打造了一場名副其實的視覺盛宴。演員刻苦的特技練習與先進的工業特效使高深的科學理論視覺化。穩準的場面調度與富有設計性的場景使影片的觀賞性得以保證。音樂的運用也令人稱絕,不再是漢斯季默恢弘大氣的作曲,這次諾蘭改用魔幻電子樂為曲風,大段的音樂為此片增添了神秘色彩與超脫感。
從影片的故事結構和叙事技巧來看,影片的确達到了片名“TENET”的結構,先前場景的二次出現,形成了“對稱”的效果。叙事技巧也是此片的亮眼之處,《信條》的叙事技巧别出心裁。正常情況下,如果把每一場戲分為“開頭—中間—結尾”三個部分,那麼這部電影的每場戲都會省略一到兩個部分,抑或全部省略,使得影片節奏極快,信息量大。剪輯速度造成的心理壓力與大段大段的對白更是雪上加霜,部分觀衆看不太懂的原因也就在于此。這種獨特的叙事技巧,不僅是對線性叙事的突破,更是對觀衆觀影習慣的挑戰。這種冒險的創新,直接導緻了其票房與口碑的尴尬處境。
在好萊塢大制作電影嚴重商業化的今天,諾蘭成功完成了一次全面性的突破。在體制下,諾蘭沒有被控制,而是遊刃有餘地展現自我,追随前輩希區柯克的腳步,成為一位電影大師。
現在看來,《信條》無疑是前衛與颠覆性的,相信它會與庫布裡克的《2001:太空漫遊》雷德利·斯科特的《銀翼殺手》一樣,随着時間的推移得到更多的認可,成為科幻影史上的經典作品,而不是被沖淡,消失在時間的長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