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笃之在采訪中說:當你已經洞悉它那個戲,這個時候再進音樂,就隻是幫助推衍劇情、煽動一下,其實進不進音樂,已經沒什麼差别,搞不好,還造成幹擾。但是如果開始就當它是音效,大家接受這是個音效,之後那個感覺進來時,主題就出來了。

我們看很多好萊塢大片,要到應該煽情的時候,這時候男女主角往往要來一段生離死别的對白,然後情到深處音樂一響,淚如雨下,觀衆也跟着流淚。但王家衛的電影很難看到這種設計,他總是讓音樂走在前面,然後配合人物的對白和動作帶出情感,是中獨特的魅力。我們從三個片段中感受這種音樂先行的設計。

例1:《春光乍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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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響起,梁朝偉從左側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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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機随車向後移動,随後向後拉到張國榮臉上,點了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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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脆空明的電吉他聲,張國榮微微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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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三個連續電吉他聲,張國榮轉頭看向梁朝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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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一陣一陣連續的鼓聲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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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結束張國榮回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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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鏡結束,鏡頭給到梁朝偉,音樂漸小。

搖滾氣息的音樂先進入,這裡的音樂《chungas revenge》來自大師frank zappa,王家衛經常在片裡面夾帶私貨,向世界安利他喜歡的音樂人。接着鏡頭給到張國榮,他剛剛完成了對梁朝偉的報複,露出了得逞的表情,演員的表演與音樂形成了獨特的節奏感,音樂與劇情黏在了一起,當張國榮回過頭來,觀衆看到的是滿臉的寂寞。

例2:《愛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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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右推軌,推出張震。此時是屋内鞏俐和男人吵架聲音,伴随着摔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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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摔門離開。室内的唱片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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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切到室内,歌聲歡樂,是四十年代歌星吳莺音的《好春宵》,鞏俐端坐。

此時鞏俐的角色開始走下坡路,杜笃之的聲音設計,讓鞏俐倔強的形象一下子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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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劇聲震天,梁朝偉因為聲音大先去找老闆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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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老闆讓王菲離木村拓哉遠點,知道歌劇是為了掩蓋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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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觀衆已建立起歌劇和愛而不得的關系,這時想起歌劇《nor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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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切到王菲,配上墨鏡拿手慢鏡,失落的感覺一下子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