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雪,中山美穗離世。
情書不單是在講愛情,更精确地,是在講戀情,自戀、他戀、她戀,暗戀。暗戀是一種最純粹意義上主體的自我生長。
姓名作為能指的符号不斷在複雜的曆史裡穿梭,曆史、曆史,或者說,隻有遺迹、殘骸(relics)和遺留在時光中的情感。如果姓名-藤井樹的符号不存在,要依賴什麼東西去意識到自己的過往呢?要依賴什麼東西意識到自己曾經在暗戀着另一個人呢?那個死去的人,永永遠遠地帶走了我的情感。故而,我隻能依賴那個永遠都不會再現的人的形象,追憶屬于我的情感。這就是青春時期暗戀之珍貴。因為那些望不盡的天際線與追不到的人,都在我心中打上烙印,我的身與心的一切行動似乎都在某個時刻記憶起ta,這是我身體的書寫,是我的習慣、我的病症、是折射在我生命中的一束光。是自我對于無限者的一種追求,暗戀就是愛的根本模樣,一種純粹自我朝向愛慕的情感流露。
自我膨脹的愛戀過程是火熱的,但是意識到這一點卻是冷峻的。年少時期,一切都打上溫暖的黃色膠片濾鏡,而愈加當下的時日就愈加寒冷、也愈加清晰。活着是一種夢,博子通過同一具肉身,也就是中山美穗的身體,進入到女藤井樹的記憶。冰雪逐漸融化進入到溫暖的回憶。現實以葬禮和悼亡為主旋律,男藤井樹的葬禮是悼念,而博子的婚姻更是一場對于戀情的葬禮。
夢中卻是永恒的溫暖回憶,在天際線的另一邊,他也曾手繪過藤井樹的形象。
博子從漫天的大雪中醒來,輕輕地咳嗽兩下,又閉上眼,漫天的雪花飄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