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處在平權前沿的挪威才能誕生這樣“預言”未來女性心理的電影,甚至也可以說不是預言,而已經是部分現實的反映和還原。
女主可以随意地選擇專業,選擇性伴侶,選擇是否結婚和生育。沒有催婚、沒有最優生育年齡、沒有職場性别歧視和潛在的暴力風險,她處在最平權的國家之一,她的處鏡對比其他更普世的女性困境來說,才會被很多人認為是“矯情”,簡單粗暴地将她的行為和心理定性為“渣”。實際上電影所要表達的是當時代不斷進步,平權的進程逐步加深,對于女性來說獲取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選擇權,尤其對比過去幾千年來在以男權或父權為主導的社會意識下形成的對于人的馴化和規訓失效了時,人究竟要怎麼選?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嗎?面對世界上紛亂複雜的選擇,究竟要如何作出“正确”的選擇,而這個“正确”又由誰來定義。如何保證自己作出的選擇是出于自己内心真實的“自由”而不是被社會和周圍環境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如果女性要在未來徹底拜托男權和父權的陰影和影響,那麼女性自己必須建立起一套全新的屬于女性自己的語言體系來定義女性自己,否則上面那些問題和矛盾将永遠得不到解答。這也是電影裡女主總是迷茫矛盾甚至焦慮的原因,因為她雖然擁有了很多的自由和選擇,可是她仍然不知道她是誰,她應該是誰,當她作出選擇的時候她會疑慮自己的選擇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還是隻是由于社會環境的随波逐流。人隻能以當下的社會評價體系做參照,可矛盾的地方就在這,我們當下的社會評價體系是建立在男權和父權之下的,獲得了平權進步福利的女性無法在這評價體系裡找到自己的對照,于是迷茫不安焦慮。
更進一步說,這是世界多元化帶來的人的異化,世界沒有中心,人也沒有統一的目标和目的,信息的泛濫更加劇了個體的迷茫無措,眼花缭亂的信息在每個人眼前飄過,可是那些别人的精彩人生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女主說“我覺得我就像是自己人生的觀衆”,于是常常生活在莫名的失落和不安裡,末了隻能自我安慰一下幹脆躺平好了,明天繼續迎來重複迷茫失落和不安最後自我安慰的一天,如此循環往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