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刷,神片。兩個半小時太煎熬,太痛苦。前一個小時盡全力抵抗困意,後一個半小時,就是貝拉塔爾的精神地獄。
這是需要極強的意志力才能看進去的電影。有點像《讓娜迪爾曼》,欺負觀衆買了票不忍心走,逼迫觀衆去觀看并代入所有瑣屑、重複、煎熬的細節。一旦成功,觀衆就會有一種“成為人物自身”的體驗,也就能形成最直接的共鳴,會對所有最小的細節形成一種敏銳的洞察,所以當最後情感爆發時,會處在精疲力盡和極度敏感的雙重狀态,被隐秘的情感表達輕易擊垮。
看的時候一直在想,這部電影的藝術性和電影美學已經沒什麼關系了。雖然鏡頭調度很nb,但每個都太長,間隔太遠,很難形成連續的審美體驗。至于上帝之死的主題和與尼采的互文,因為講的很清楚明白,也不構成主要理解内容。所以歸根結底,這部電影就是一次純粹的折磨,純粹的精神苦刑。
絕對的黑暗、點不着的油燈、生土豆、肆虐的大風、死一樣的寂靜……電影中的意象都以絕對的形式出現。貝拉塔爾并不解釋痛苦的原理:我們對故事背景、地理位置、馬的去處、演說者、吉普賽人都一無所知。他們的位置上其實是虛無,是空洞的能指,是苦難的絕對抽象。而永遠的黑夜、幹涸的水井、點不亮的燈,則是闖入象征界的實在界,不可讀也不可解。貝拉塔爾呈現的,是最真切的來自實在界的創傷,是純粹的痛苦本身。
那麼既然觀衆隻體驗到了痛苦,那為什麼還是那麼多人愛貝拉塔爾呢?貝拉塔爾就是有魔法,讓藝術化的痛苦能有如此魅力。觀衆體驗到的,或許也是一種拉康意義上的“享樂”。某種意義上我們都是貝拉塔爾的m,最高貴的精神體驗就是沐浴更衣,坐在投影前,打開七個小時的《撒旦探戈》,然後大喊“貝拉塔爾求求你趕快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