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集,對應書中章節是第668章後半章至671章的前面部分,大概是三章内容。這一集,對應着書來看,很是有趣。文本方面有其特定的優勢,它可以有更多的心理描寫,而動漫方面除非直接上心理獨白,否則在心理活動方面跟文本相比,其實是先天不足的,它需要用更多的手段來表現文本上的輕描淡寫。
劇情方面雖然是三章書,但其實并沒有很複雜。韓立将柳玉掠回洞府之後,柳玉醒來,韓立問了三件事——五行靈嬰、六翼霜蚣和禦靈宗的高階禦蟲術——至木靈嬰是不會歸還的,并且他提出幫柳玉提高六翼霜蚣的品階,但是要求新生的蟲卵要歸他,同時他想要柳玉的禦蟲術。韓立提出來的條件是,得到了這些之後,還柳玉自由之身,放她歸去。
柳玉想到的問題是,五行靈嬰是為禦靈宗絕密,自己為求保命将其透露給天道盟的韓立,這本身已經算是洩露宗門絕密了,如果再将禦靈宗的高階禦蟲術傳給韓立,再基本上就算是背叛師門了,就算韓立到時候将已經升了一兩階的六翼霜蚣還給她,她就能憑此去與整個禦靈宗對抗嗎?回歸宗門無望,甚至還将遭受宗門追殺,就算去做一介散修,恐怕也不得安生——因此,若不從了韓立,當即身死道消;若從了韓立,則韓立滿足了之後将她放歸她同樣絕無生路。
韓立,留給她的隻有一條絕路。
...看這一段,總不免讓人想起當年極陰老祖在虛天殿副本裡強收韓立為徒的那一段。當時極陰老祖以元嬰修為強收結丹初期的韓立為徒,為的是要韓立的血玉蜘蛛來拉起虛天鼎;再看現在,同樣是元嬰修為的韓立強收了結丹修士柳玉為徒,為的是要柳玉的六翼霜蚣和禦蟲功法。咱不能說這是一模一樣,但說有七八分相似倒也完全不為過。
我們來看看韓立如何一步步逼柳玉就範。韓立在上一集殺滅了那場遭遇戰裡的所有的鬼滅門弟子,而禦靈宗最終也隻留下了舊識的菡雲芝,本欲殺滅柳玉卻見柳玉放出了三條六翼霜蚣因此沒有殺她,這算不算是見物起意。韓立沒有殺她而是将她給擄回洞府。
等到柳玉醒轉,銀月帶她去見韓立時,韓立什麼時候不去馴那付氏的鎮族神獸,非要這時候去馴,并且在跟柳玉說話之前就在馴,這絕非偶然。大概是因為柳玉認得這鐵犀獸是付氏一族的鎮族神獸,也知道要對付一隻五級妖獸有多難,所以韓立舉手投足之間就是将鐵犀獸打翻在地,銀月又在旁助攻說主人用力太猛,這足以将柳玉徹底鎮住了——他先是表明了自己一夜間滅掉元武國第一修仙世家如捏死一群蝼蟻,又用鐵犀獸的強大來彰顯自己那種降維式的強大,你讓一路聽着付家被滅又深谙禦獸之道的女修,如何能不神魂俱震。
...這一場大戲,讓柳玉先把自己如何追蹤韓立,以及禦靈宗煉制靈嬰的事情直接就吐露了出來。韓立又問,如此大費周章想來此物必是大有用處了,見柳玉不肯相從,于是又使用了神識威壓。在元嬰大能的神識威壓之下,金丹修士又怎有能力再做掙紮,于是又隻能将五行靈嬰和融合靈嬰之事再度坦告——至此,柳玉已再無退路了,因為她已經洩露了禦靈宗宗門最大的一個機密給韓立了。這一把威壓,讓柳玉幾乎癱倒在地,連直視韓立的膽量都沒有了。柳玉甚至覺得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經吐露,想來再無生機。
這時候韓立話鋒一轉切入正題,聊起了六翼霜蚣,讓她将靈蟲放出他想要再看看。想想柳玉此時的心境,先是被對方滅付氏一族的傳說震攝,後又打不過對方被對方抓走,又見對方力壓五級妖獸不費吹費之力,再被神識威壓被迫透露宗門絕密,這時的她已然絕望,以再無生機之心——韓立這一話,又似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朝她伸了過去,柳玉此時,怎會不牢牢抓住。
先是交待了靈蟲的由來,以及為何宗内長老無人搶奪,這時候韓立表示對它們感興趣,對禦靈宗的高階驅蟲術同樣感興趣,這場大秀終于進入了談判階段——柳玉表示,靈蟲與自己血脈相連不可強奪,禦蟲術仍禦靈宗不傳之秘若洩漏自己要受宗門搜魂煉魄的大罪;韓立表示不會強奪靈蟲,隻是将它們快速地提高一二個等級,之後它們生出蟲卵則歸我,得到蟲卵和秘術之後我便放你離去;柳玉思量一會,放不放都是死路一條,這時候她唯一能活命的可能,就隻剩一條路了,那就是得到韓立的庇護。
...我們在極陰收韓立的時候看着覺得這惡龍是真惡呀,這一次我們的視角依舊是站在韓立的角度去看,所以似乎也沒覺得怎樣,但是顯然劇組從仍舊給了弱者更大的關懷,所以它極度地描繪了柳玉的許多細節,比如汗流滿面,比如雙手緊握,比如滴汗入地……這不僅是同情,更是叙事視角的微妙轉變,它強迫我們跳出對韓立的視角,從而看到這個修仙世界更為殘酷和真實的側面。
我們第一次看這個故事的時候站在了屠龍少年的角度去看惡龍,而這一次再看這個故事,我們卻是在惡龍的角度來看少年,感受頗不相同。極陰的“惡”是外顯的、張揚的惡,而韓立的“惡”是計算好的、披着“交易”和“選擇”外衣的、更為精緻的惡。後者往往更令人不寒而栗,因為它剝奪了對方在情感上直接反抗的正當性,迫使對方在理性計算中“自願”屈服。
韓立絕非簡單的複刻,而是一次更冷酷的超越。極陰老祖隻有強橫的壓迫,而韓立卻精心策劃了一場恩威并施的圍獵。他先以絕對實力碾碎柳玉的僥幸,再以宗門絕密為鎖斷其退路,最後才抛出一個看似有選擇的“交易”——這套組合拳下來,柳玉的意志已被徹底瓦解。他的手段,比極陰老祖的蠻橫更為高明,也因而更深刻地揭示了修仙界弱肉強食法則的精髓——頂級的掠奪,往往戴着理智與交易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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