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導演: 尼基塔·米哈爾科夫
編劇: 尼基塔·米哈爾科夫 / Aleksandr Novototsky / Vladimir Moiseyenko
主演: 謝爾蓋·馬科韋茨基 / 尼基塔·米哈爾科夫 / 謝爾蓋·加爾馬什 / 瓦連京·佳夫特 / 阿列克謝·彼得連科 / 更多...
類型: 劇情 / 懸疑
制片國家/地區: 俄羅斯
語言: 俄語 / 車臣語
上映日期: 2007-09-20(俄羅斯)
片長: 159分鐘
又名: 十二怒漢大審判 / 十二怒漢 / 12怒漢 / 12 разгневанных мужчин / 12 Angry Men
IMDb鍊接: tt0488478
法律的作用在于維護秩序,許多條例的制訂來自于人類千百年來的道德規範,所以,法律與道德其實并不存在強烈的沖突。但曆史遺留下來的道德在許多時候其實是狹隘的,嚴厲的,并不具有寬容與偉大,而生命與自由的命題卻遠超過道德的範疇。
題外話,十幾年前當我們津津樂道于一瓶二鍋頭便可以換來俄羅斯一件質地優良的呢子大衣時,我們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我們正在肆無忌憚地侮辱一個偉大的民族,正在以一種幸災樂禍的心境去嘲笑一個民族的災難。所以,當《十二怒漢》這部影片展現在面前的時候,任何一個稍有些自省意識的人都應該汗顔的,對生命的尊重,對自由的向望,沖破了所有的禁锢,這是一個強大的民族的最根本的品質。
影片講述的是12個來自不同職業和不同社會地位的陪審團成員聚集在一起商議一個車臣少年對其繼父的一級謀殺指控。從這句簡短的概述中,我們很難看出影片将着重點放在哪個地方,是對謀殺的還原還是對商議的展現,前者無疑是一部标準的商業片,而後者則代表着作者的一種人文關懷與思考。
法庭上,審叛之後,少年被投進了監獄,他的命運掌握在陪審團的12個人手中,但這12個人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職責的莊嚴性,影片從環境與人物表現來突出這種戲劇的沖突與悲哀,那個嬉笑的學校,這些肆無忌憚談論着自己趕時間的人們,這一切與那個在冰冷的監獄中的少年形成了最為強烈的對比,所有觀衆都會為這少年的命運感到一絲憐憫,一個人的生命如此輕率不負責任的人們所掌握着。此時,少年是否犯罪其實已經被淡化了,所強調的便是這種隔離起來的的陌生感,直到陪審團其中的一名學者提出了判少年無罪的相反意見時,其它人才真正意識到,一個生命正在被自己操控着。
這是一部群相影片,陪審團的十二名成員地位職業各不相同,在讨論少年罪行的過程中,他們各自講述了自己的故事,同時也發表了自我的意見。這個過程對于任何人來說其實都是殘酷的,不在于這些故事是否觸動了自己的隐私,而在于這些故事被無情地遺忘了,需要别人的提示方能想起來,而這些故事恰恰是人們心中最為美好的印象,對生命的尊重以及對自由的向望。但冷漠的現實卻令他們無暇想起那曾經令他們心動的美好來,于是,便想當然的,極不負責的追随着法律的審判,而貫穿這個故事的卻是少年人在獄中的思念與回憶。
少年人的思緒其實是相當複雜的,但影片卻以一個超現實的開端來表現少年的思念,在那個雪白得甚至有些殘烈的世界裡,母親在遙遠的樹下等待着,路邊那些所謂的政治演講都不具有任何吸引力,唯有少年人心中的親情是少年生存的動力,也是少年感到最親切的最美好的回憶。白色,是具有俄羅斯民族的顔色,與火熱的紅不同,這白色中不但象征着純潔的心靈,更有一種理智的從容。但在少年人的白色的世界中,不安定的因素卻是十分強烈的,除此超現實的講演以外,那車輪中轉過的戰争的噩運雖然隐晦卻直擊少年人的心靈。作為一個車臣少年,他所面臨的純白的世界其實是用死亡與仇恨所構築的,這種不安定令整體的白色變得慘烈,被扭曲。于是,在接下來的少年思緒中,他所記得的便是死亡與仇恨,親生父母的死亡,車臣軍人的死亡,那個白色的世界沒有了跳起民族舞時的鮮花綠草,隻有黑暗與白雪的對比。這種反差是強烈的,也是令少年根本無法忘懷的。可以說少年思緒的整體是黑暗的,是一種對世界認識上的迷茫。
如果說少年處于一種迷茫中,那麼在審叛的過程中那些所謂的證人則處于一種泾渭分明的仇恨裡,于是少年便成為了一種意識形态下的犧牲品,雖然可以打着法律的旗号,但這種意識形态的滲入令法律變得與公正無關了,好在有一群陪審團的人開始反思自己的意識形态。
前面說過,陪審團的每一個人在讨論的過程中挖掘着自我早已失去的美好善良,這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所涉及到的問題與法律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人與人之間的救贖,民族與民族之間的共融以及生與死之間的懷念,這所有的問題看起來似乎都是冷漠的,如同影片中正在吹動的風雪一樣,但在這些冷漠的事件中,陪審團的成員們都在尋找着一種溫暖,尋找着一種精神上的動力。
我們可以看出,這樣的尋找是極其艱難的,是超越現實的,于是,每一個人的尋找都變得并不重要了,重要的便是這個尋找的過程,以及尋找的實質。俄羅斯是一個偉大的民族,是一個具有天才藝術氣質以及人文氣息的民族,在這個民族的身上具有着許多優秀的品質,而影片便是希望人們能夠擺脫現實的束縛而将這些優秀的品質尋找回來,雖然艱難,雖然已經如果一息燭光,但當全體通過無罪的時候,一個完整的偉大的民族便再一次回歸了,于是,我們便理解了少年人心中的那個母親形象,美麗溫柔,更主要的是具有一種傳統性的純潔與善良。
其實影片對法律并沒有采取直接的否定态度,因為法律在這部影片中隻是一個媒介,是故事設立的基礎,并不是導演希望得到或者改善的東西,而那些傳統的品德恰恰是影片最終的主題,不僅僅是俄羅斯這個民族,還有車臣等等,仇恨在這個尋找的過程中也被适時的消解了,剩下的便是所有自由人的選擇。
少年終于無罪釋放,對生命與自由的尊重令陪審團們做出了正确的判斷,而每一個自由的生命其實都是可以自我選擇的,是黑白分明的仇恨與冷漠還是民族優秀的品質呢?于是,少年在影片中更具有象征意義,他完全是超越個體的,面臨一個無情的依然充滿着仇恨與冷漠的世界,他将義無返顧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