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波蘭人、阿拉伯人、移民、同性戀、底層工人之類的“他者”,“正常德國人”一開始的敵意在影像中表現為赤裸裸和呆闆的凝視。合計工資和去餐館部分的刻畫非常動人,看到兩個“他者”聯合起來,努力地試圖去體面生活,勇敢地反駁每一句歧視的話語,回應每一個冷酷的眼神,真是又心酸又感動。

後半段旁人态度的突轉則是一種出于功利的僞裝。波蘭人樂于回應他人的種種需求,試圖成為“模範他者”,依靠自己的好心熱情融入“正常生活”,通過排擠後來的新人(默許即是參與)、将異族對象的身體拿來做奇觀化展示,她終于成為了正統“德國人”的一份子。而阿裡在以前的朋友那裡、同事、賭博裡都找不到任何歸屬感。雖然結局在舞蹈和看似諒解的畫面中(對影片開頭的呼應)及時刹住了,留下一種溫和的悲哀感覺。但其實割裂已然産生,愛無法彌合。

法斯賓德在處理類似題材的時候比考裡斯馬基多一點巧妙和殘酷,可以說他是冷調的而考裡斯馬基是暖調的,盡管他們都有某種直愣愣的東西(木讷或尴尬)在裡面。

有意思的是本片中的性别表達,前半段表現得不至那麼敵意的是“疑似”男同性戀者(長發,注重打扮,相對陰柔)的警察和房東,被用來奇觀化展示的是阿拉伯人男性的身體,多變的是樓裡嘴碎的女人,從始至終不理解且态度都很敵意的是傳統意義上的白人異性戀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