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從燃燒開始關注李滄東的,到燒紙到美麗青年,他的立場還是挺鮮明,一個是左,一個是文學性,一個是主角(稍微比較)符号化。
這部文學性猶在,不管是雨這樣下着,淋着同一場雨,還是善良的一雙手,都很厲害。内容方面挪用波伏娃的話來說就是男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逐步)造就成的。通過倒叙去講一個普通男人的冷漠殘忍和暴戾是如何被社會、他人以及自身建構出來的。形式方面比較精巧,用了韓國左左電影比較喜歡用的回溯,站在九十年代回望七十年代,随着火車逆行,挑出二十年跨度中比較關鍵的幾個時間點,放在社會背景下,但從個體層面來展開,最後揭開軍隊規訓、社會運動的背景懸念。從操作上看,這樣用個人史去合社會史,用好了很精彩,戲劇性和典型性一下子就出來了,個體性也被文學性、線索化細節、小道具托住不至于喪失。
對李滄東還是愛有一點深,因此責也有一點切,多問一句,這種歸因方式是不是有化約和為個體之罪開脫的嫌疑?裡面的主角仍然有一點符号化的模糊意思,能看到個體,但看不太到主體,面對時代變遷,這個人比較像一個被動的承受者,整個社會環境的噪音與符号不斷施加在他身上,不斷穿透他的身體。唯一稍微看到主體性的地方是飯館發瘋和夜裡流淚。
由于騎在個體和社會的二元之間,對個人内在的心理探索不足,對外在社會問題的呈現也有點浮光掠影,更多是一些影像方面的展示和暗示,兩邊程度都有點尴尬。如果說是打破這種二元對立,訴諸情動現實呢?又有點牽強和力道不足,從他的一些訪談看,是創作之初就對個體和社會有比較鮮明的二元對立預設。當然我也隻是雞蛋裡挑骨頭了,不管是個體、典型還是文學性,這部完成度非常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