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挑戰》第四季桂林東升村那一期中,男人幫看到孩子們吃完飯收拾碗筷的場景後,黃磊感慨道:
“越是吃過苦的孩子越是心胸開闊樂觀向上,反倒越是衣食無憂越是多愁善感容易一蹶不振。”
雖然衆生皆苦但是這些孩子所經曆的磨難遠比常人要多,而東升村的孩子與世界上的其他孩子相比,他們還是幸運的。
至少他們的上學路沒有特别危險的事發生,但在世界其他國家的孩子,他們的上學路,要以生命為代價去換取。

這一條條兇險非常的上學路被一部叫做《翻山涉水上學路》的紀錄片記錄了下來,今年迎來了它的第二季。
上學之路,是我們從小就熟悉的道路,但沒有一條上學之路是這樣的,這些孩子幾乎每天都要面對危險。
他們要忍受嚴寒、翻山越嶺、邊舀水邊劃船,躲避獅子、老虎、大象、郊狼以及蛇、蠍子等毒物的攻擊,甚至随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火山。
沿途的風景壯觀優美,他們無暇顧及,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努力着。

非洲,埃塞俄比亞,達納吉爾凹沙漠地區的阿布德拉内村。
這裡是世界上最炎熱的沙漠地區之一,夏季氣溫可達50℃,地面溫度達到70℃,而且附近還有一座活火山。
世代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阿法爾人,他們的孩子面臨的上學路也許是世界上最熱的一條道路。

早上六點,11歲的小學生哈米德就得起床,然後幫家裡人準備早餐,幹家務,最後才能去上學。
而他在臨走前必須多喝點水,因為接下來要徒步兩小時的沙漠沒有水源,一旦缺水後果不堪設想。

除了水源的問題外,哈米德和他的小夥伴在這條長達15公裡的上學路上,還要克服高溫的炙烤。
路上沒有任何陰涼處,之前在這片沙漠裡就有人因為高溫昏厥緻死,所以他們得格外小心,合理分配自己的體力。

撐過了高溫,還有随時都有可能襲來的沙塵暴。
漫天的黃沙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很容易迷失方向,然後陷入危機重重的流沙中,這也是他們的父母最為擔心的問題。
中國有句古話“兒行千裡母擔憂”,哈米德等人的父母每天都在生死之間焦慮,也許今天送孩子出門後,就再也看不到他的笑臉。

光有這些就完了嗎?顯然我們低估了沙漠的兇險。
哈米德和他的朋友還要穿過一片長滿植物的沙地,看似郁郁蔥蔥,生機勃勃,但也蘊藏着殺機。
這裡有時會有蠍子和蛇,而沙漠裡的毒物,就算毒性不太強被咬傷幾乎等同于宣判死亡。
因為沒有抗蛇毒的藥物,周圍更沒有醫生。

這些隻要全神貫注就能避免的問題還不算最大的問題,對于非洲的每一個地方來說,最大的生存難題是水。
哈米德為了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可以順利地走回去,必須繞路到5公裡外的水井旁喝口水才能繼續前行。

也許很多人會說,他們為什麼不随身攜帶水壺,這樣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不是他們不想,是他們根本買不起,僅有的微薄的薪水都要用來買日常的食物,根本沒有閑錢去享受其他的生活服務。

拉丁美洲,尼加拉瓜的聖尼古拉斯村倒不用為水擔憂,他們生活的地方是熱帶雨林,每年的降水量可達幾千毫米。
但也因為雨水太多,弗洛雷斯三姐妹的上學路變得異常艱難。


三姐妹上學的交通工具是一艘獨木船,這艘船破破爛爛,每次出航前女孩們都要花費15分鐘把船裡的水舀出去。
在這之後,三姐妹還得花費大力氣推動笨重的船出航,這艘獨木舟重達200公斤,比三姐妹加起來還要重。

出航後,大姐肯尼娅(9歲)坐在船尾,可以一邊劃船一邊照顧兩位妹妹,二姐胡麗娅(7歲)坐在船尾,負責控制方向與劃船。
小妹朱莉莎(5歲)坐在船中,由于她不會遊泳,所以得時刻保持警惕,以防掉到河裡。

即使順利劃動獨木舟也不能掉以輕心,大姐二姐在船頭船尾波動船槳時,小妹朱莉莎要不時的用水桶舀出滲進來的河水。
隻有三人通力合作才有機會到對岸去讀書,如果其中有一人生病了,姐妹三人都得留在家中。

舀水的同時,還得注意船向,她們首先通過的是一大片紅樹林沼澤,樹枝、樹根、樹杈交錯生長,宛如一個迷宮。
在這裡翻船,她們根本遊不到岸邊。
而且她們還要保證船和自己不碰到垂到河裡的樹枝,樹枝上面一般情況下都會有蛇和毒蜘蛛掉下來。
當地沒有蛇毒的抗生素,最近的醫生也要兩個小時才能趕過來。

接下來,她們要遇到埃斯孔迪多河最大的考驗——水流。
埃斯孔迪多河河面寬闊,水流湍急,稍有松懈就有可能船毀人亡,況且河裡時不時還有鳄魚的攻擊。
所以三姐妹必須齊心協力,每個人都堅守住自己的職責,才能學到知識。
一個半小時之後她們能達到學校,這還是沒有下雨以及順流的情況下,如果她們返程時遇到下雨,湍急的河水随時會吞噬掉她們的性命。

在墨西哥的西馬德雷山脈,查帕特裡村也有同樣的三姐妹,她們不必劃船,但她們要翻山越嶺,而三姐妹中最大的不過9歲。
她們先要徒手爬上300米高的陡坡,而後爬下陡峭、濕滑的斷崖,緊接着要穿過一條河,如果河水幹涸她們便能通過,反之,隻有原路返回。
然後要徒手攀爬半小時達到山頂,當要借力雜草和藤蔓時,必須格外小心,因為會有毒蛇冒出來。
最後耗時兩個多小時達到學校,而她們去上學的原因,一方面是可以學知識,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學校裡有免費的食物。

和她們在同一地區的洛倫索今年6歲,他的上學路是要不斷攀爬1000多米的山路,因為他家在山谷,學校在山頂。
西馬德雷山脈所在的區域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少的地區,每平方公裡不足兩個人,所以一旦有人在這裡摔下去,可能要好幾天屍體才會被人發現。
因此洛倫索不能有一絲松懈,他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在不停歇地攀爬中,洛倫索的腳和膝蓋會有腫痛出現,腳底也被磨出了水泡,他的解決辦法是停下來,揉一揉,繼續前行。
由于洛倫索起得很早,爬的時間又長,家裡沒什麼飯吃的他也學會了在路上尋找食物。
他款待自己的大餐是一種可以緩解傷痛的樹葉子,他必須多吃為接下來最艱難的路段補充體力。

這條路是整個上學路上最危險的路段,石頭松滑易碎,一不小心就會因踩碎石頭而摔倒。
路旁是300多米高的懸崖,路寬僅有兩米,最窄處連半米都不到,洛倫索的心裡很害怕但是他不能放棄。

如果光是攀爬洛倫索自己能夠勉強應付,然而他還要不時注意美洲獅和郊狼的出現。
曾有一次,洛倫索遇到了郊狼,幸運的是,也許這是狼也覺察到了洛倫索的不容易,它并沒有攻擊洛倫索。
四小時後,洛倫索到達了學校,由于下雨洛倫索比平時遲到了一個小時。

與墨西哥隔着一個太平洋的巴布亞新幾内亞,住着與世隔絕的卡魯人。
他們的村落在幾十年前才被現代人類發現,在發現他們時,部落裡的卡魯裡人還在與其他部落交戰。

這片人迹罕至的熱帶雨林,幾乎沒有現代人類活動的蹤迹,叢林裡還有類似于長着尖牙的青蛙這樣的新物種。
他們的原始生活被打破後,也慢慢地适應現代的生活節奏,首先就是學會學習現代知識。
在他們的村子去念書是件很大很隆重的事,卡魯裡人要舉辦盛大的儀式為孩子們祈求祖先的保佑,平日裡舍不得吃的豬都拿來殺。

可是,由于貧窮和其他方面的制約,整個村子裡的人奮鬥一輩子,都不一定會有小孩會出去念書。
朱尼爾和他的堂姐露絲,是兩天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
然而即使他們是幸運,他們上學路上所要面臨的困難卻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他們要跋涉100多公裡,徒步7天才能到達學校。

這七天中,他們要經曆叢林的各種兇猛野獸,以及有毒植物,還要應對多變的天氣和每天的溫飽。
他們最大的挑戰是塔卡力河,這條河寬闊、洶湧,沒有船渡河,基本不可能通過,曾經也有小孩因為過河溺死在這裡。
危機和機會就擺在眼前,隻看朱尼爾和露絲如何選擇。

朱尼爾放棄了,我們不能站在上帝的視角去譴責朱尼爾辜負了父母的心血和村裡人的期待。
他長這麼大都沒有出過村子,也沒有見過河流,外面世界的兇險在這麼小的年紀難以承受完全可以理解。
生活現代都市裡的我們在朱尼爾這麼大時,走路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代步工具,而朱尼爾在水流湍急的獨木舟裡害怕,是一個小孩子再正常不過的表現。
畢竟,稍有不慎,就是船毀人亡。

還好堂姐露絲克服了恐懼,帶着全村人的希望來到了河對岸。
經過七天的跋涉,她到了學校,要在這裡寄宿一年多才能再次回家,而他們的父母與外面的世界沒有任何通訊工具。
孩子出去念書,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孩子們是否活着到達學校,能做的隻有無止盡地等和漫無目的地找。

巴勒斯坦,小女孩穿過戰火紛飛的街頭,一不小心不知從哪冒出的一顆子彈就有可能讓她當場殒命。
也有可能是飛過來的炮彈,小女孩就會粉身碎骨,但是她沒有退縮,或者說她沒有退路。
回去是幹不完的家務和沒有盼頭的生活,一輩子都在戰火中度過,也許哪天就被戰火吞噬。
往前走,也是生死的抉擇,但是她有了希望,至少她可以看到扭轉現狀的未來。

每個孩子到了學校之後都累的筋疲力盡,可是他們不敢歇息,要不斷提醒自己學好知識。
放學後,每個孩子都要立馬回到家裡,幫助父母幹家務做工作,直至天黑才能休息。
因為沒電沒網,所以他們沒有夜間活動,作業也必須抽時間在太陽還在時做完。
但是他們每一個人都很開心,因為可以接受教育才有機會改變現狀,讓後來人不必再遭遇自己的苦。

這些孩子沒有一個人抱怨太辛苦,太危險,上學很累,反而每個人都很感激自己能有上學的機會,希望擁有改變命運的能力。
他們的父母也是如此,即使自己再累,生活再艱難,也要送孩子上學,哪怕孩子的學費是他們一輩子的積蓄。
因為他們深知,沒有文化對孩子的成長和以後的生活極為不利,他們需要孩子們的幫助但他們更希望孩子們不要過自己的生活。
一切為了孩子,為了孩子的一切,唯有教育才是改變現狀的根本,也隻有教育對于全世界的每一個人來說,算是公平的。

很難想象這些孩子在第一次沒有父母的帶領下是怎樣獨自穿過死神随時都會光臨的上學路。
他們如何辨别方向,又怎麼克服心裡的恐懼,面對洪水猛獸、蛇蟲鼠蟻、懸崖峭壁時又怎樣處理危機?
想家人時會不會哭,會不會上學之後再也回不來,和同學拉下課程時,他們會不會自卑,有沒有想過放棄?
見過大世面後會不會迷失自己,嫌棄原生的家庭與生活,會不會有《變形計》之類的悲劇出現?

他們的現在雖然艱難但是至少有希望,可是,他們的未來會因為教育而光明嗎?
紀錄片裡的很多孩子都在上學,然而能夠完整念完書的寥寥無幾。
有的上完小學可能就被迫辍學,有的情況好點可以上完中學,大學,對他們來說幾乎是小概率事件。

在墨西哥,國家看重教育,執行的是15年義務教育,可是,很多家庭連溫飽都成問題。
買雙鞋就得10美元,而他們的冒着生命危險編織的筐,一個才買3美元,為了節省開支,能夠吃一個墨西哥玉米餅相當于過年。
況且,大學在他們這樣的小地方是不可能存在的,得去更遠的大城市,這筆開銷對他們就是天文數字。
更别提,孩子們能否适應大城市的生活,縱然有幸念完大學留了下來,也能如願找到工作嗎?
大城市的生活雖然便捷,但也充滿壓力。

解決這些孩子們窘境的方法不單單依靠教育,還要有經濟。
拿尼加拉瓜來說,是拉美主要産金國之一,但他們的經濟依舊以農牧業為主。
整個國家都是經濟落後的農業國,失業率很高,人民生活極其貧苦,國民生産總值還沒有馬雲的個人财産多。
一個國家都囊中羞澀,哪來的錢去扶持他的國民,所以處江河之遠的少年要強,居廟堂之高的高官也要強。
隻有彼此一心,才能改變命運。

在中國,上學難的孩子也存在。
四川省涼山彜族自治州昭覺縣支尓莫鄉的懸崖村,從山底小學到山頂村子的海拔高差進1000米。
孩子們每天上學放學要攀爬落差800米的懸崖,盡管後來在國家的幫助下了修了鋼梯,但也危險重重。
36000米的鋼管,垂直距離900米,遇到下雨天,濕滑的鋼管令每個孩子都望而生畏。

貴州水城縣營盤鄉紅德村被稱為懸崖上的溜索村,當地幾十名學生出村上學必經之路是一條撿簡陋而危險的索道。
死亡,是他們每天都要思考的事。

清代作家吳敬梓的《儒林外史》裡有這麼一句話,送給所有努力讀書,試圖改變命運的孩子。
“甯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終須有日龍穿鳳,唔信一世褲穿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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