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在讀毛姆的《刀鋒》,讀到拉裡放棄規則,放棄世俗的欲望,選擇一路遊蕩,踏遍全世界每一個充滿智慧的角落,靜坐在印度寺廟中修行後,才深覺眼前世界的混亂。

這似乎是我們内心深處的隐秘,總想去到遠方,總想停留在路上。
南方又到了陰雨綿綿之際,倦意和心潮從未間歇過,我很不喜歡下雨,一方面從未在記憶中搜索到關于下雨的愉快情境,一方面總覺得下雨天不宜出行,更适合在家睡覺。
後來才因為當下的瞬間想到《開羅時光》,所以又想着重回那個夢境,期望有心人能與我産生共鳴。



此時我們似乎哪兒也去不了,卻又無比惦念外面的世界,索性我也從未去過開羅,所以才喜歡在電影中看到新世界。
當初看的時候全然沒有抱任何期望,這還要回溯到七年前,那時候看電影不太多,積累的電影語彙也較淺薄,更多的時候都在看一些耳熟能詳的片子。

如果要把《開羅時光》歸類,我更願意把它稱作一種旅行電影,它很療愈,也很深情,更重要的是,它能夠帶領你走向一種未知的神往。

當然,諸如此類的電影還有很多,如《荒野生存》、《在路上》、《托斯卡納豔陽下》、《美好的一年》、《給茱莉葉的信》等等……
但為什麼選擇《開羅時光》與各位分享?我想多是出于本能,這并不是一部流于表面的雞湯片。

《荒野生存》

《涉足荒野》

《托斯卡納豔陽下》
從未見過開羅的人,就等于沒有見過世界的人。
——《一千零一夜》

它以最古老和神秘的姿态屹立在世界邊境,心之所向,心有眷念,大抵也是如此形容來過開羅後的歸屬感。
這同樣是亞非文明所帶給歐洲人的強烈沖擊力,東方的沃土使他們留有神秘的感歎,埃及是四大文明古國之一,更是寂寥孤獨的明信片,當你不知不覺踏入,便也悄無聲息走進。

朱麗葉也從未想過自己會來到開羅,丈夫為聯合國工作,日前正委派去難民營管轄。
影片有适度提及到埃及人民的生存現狀,以及武裝爆發的殘酷,但大部分時候都是為了襯托環境和人物對話而存在,并非因發生某件事而出現,這很好地解決了影片在平衡故事和環境之間的不協調。



朱麗葉是一個異國人,更是一個彷徨躊躇的異國人,這是一種文明和地域所帶來的沖突和差異感,她獨行在街上會被所有男人圍擁,更甚者會在她耳邊說出淫穢之詞。

起初,她對這座古老的城市充滿了陌生和不自在。這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于丈夫馬克的公事繁忙,他無心顧及妻子所處的環境,卻又希望妻子提早過來等着他。

朱麗葉始終處于一個被動的位置,她夜裡失眠,看着靜谧的尼羅河在流淌,走在熙來攘往的集市上,聽着吟遊者的心靈之歌,卻仍然無法釋懷心中的孤獨。

如果不是塔列克的出現,她可能會形如遊魂,毫無生氣。
塔列克是朱麗葉丈夫前任下屬,現在已經怡然自得地開了一家咖啡館,作為一個當地的開羅人,他對開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作為一個男人,他優雅得體,禮貌得當,同時卻又看上去潇灑不羁。



很可能大多數人都會認為如此設定已然流入俗套,但這并非電影所要表述的内容,塔列克和朱麗葉,更像是某種情感的聯系,隐隐墜入我們的心間,與開羅這座城市,一同流逝在再也無法追憶的時光。

距離是測量人與人之間的最好憑證。
塔列克并不是一個粗魯之人,在他們探讨那些女孩沒有上學,要為自己的嫁妝工作籌錢時,朱麗葉的神情頗為詫異;
在他們為了懷孕女孩而争議不停時,塔列克卻很淡然,他了解埃及人的困境,更了解自己所處的環境,所有的一切,都要釋然,更要活在當下。


如果說朱麗葉在塔列克身上找尋到什麼,我想那應該是一種安全感和靈魂感。
有一點是必然的,她因為塔列克而愛上了開羅,在離家千萬裡的另一座城市,有一個埃及男人,如此自信而貼切,他們同遊尼羅河泛舟,同去參加婚禮,同吸一根蘋果味的水煙。在繁星交錯的夏夜之中,開羅的迷人便也袒露無疑。



但這是精神上的慰藉嗎?
朱麗葉在一次次等待中思考自己來開羅的意義,她曾獨自去往難民營卻被武裝部隊攔下,她黯然啜泣卻被埃及女孩看見,她看着不遠處的金字塔,卻想起答應了丈夫要一同觀賞。

隻是這樣的旅行并非個人所期望的那般,也許當你長大後,才真正了解一個人的旅行并不是滋味兒,盡管在如此神性的城市,依然茫然無措。



這回歸到了自我的定義之中,朱麗葉的迷失不單單是因為丈夫的繁忙,更是人到中年的無奈和不安。
孩子已經長大,丈夫自顧不暇,她來到開羅,看似是一種被動的陪伴,卻是一種自我洗滌的過程。

而塔列克的出現,全然是緣分使然,更是靈魂中缺失的那一份随性灑脫。
塔列克知道這段距離的美好,他不願踩線,隻當是朋友的相随。
但在他們朝夕相處,娓娓而談的過程中,他也動心了。電梯前的一吻,不過匆匆一瞬,卻萦繞在朱麗葉心頭,萬般柔情。

她穿上了那條藍色的長裙,典雅從容,終究她還是沒有選擇和丈夫一起觀賞金字塔,而是和塔列克坐在了金字塔上,絕美的日出煥然一新,昏黃的天際悠遠寂寥。
沒有太多話語,隻有眼神的交替和精神上的重生,這一刻,足以銘記一生。

但她已為人妻,丈夫回到身邊時,太過倉促,還是那個電梯前,兩人的一眼卻已是訣别。
她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和丈夫重新前往金字塔,卻在車上淚眼朦胧。
我們可以看作是她對塔列克的不舍和懷念,也可看做是她對過去生活的重新揮别。



有人說:這是一部精神出軌的電影。
其實不是,它是讓我們重新看待自己的電影,踩在原地,心向遠方,無畏情欲,随風飄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