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第一次在簡書碼字,會是給《飛馳人生》寫觀後感想。
——一個不是題記的題記
其實一開始注意到這部電影,是因為尹正。那時鬧劇荒,朋友推薦了《原生之罪》。我對這類題材的所有表現形式都有種天然的好感,于是很快刷得不亦樂乎,順帶把陸sir放進了特别關注。用那位推薦人的話講就是“你就這麼容易地愛上了這個大齡豬肘子啊”——這句評論我至今想起來都毛骨悚然怎麼看怎麼不得勁兒……
再後來,順其自然地,下一站《飛馳人生》。獨自一人——我看電影從來不喜歡結伴。
導演,韓寒。
要論對韓導印象之深刻,恐怕沒人能出我們這一代之右吧。《三重門》大火之時,我們也正值青春叛逆期,那也正是一個社會加速轉型的時期,那時街頭巷尾所有躁動不安的年輕人,談論的話題八成以上都是《三重門》和韓寒,當然以後還有他出版的其他作品。關于他的話題熱度在他退學後達到了頂峰。後來看某些小報的花邊新聞說有讀者模仿他退學,我倒沒有那麼孤注一擲,不過當初報志願時執意選中文專業沒準兒還真有那麼一絲絲遺留的執念在裡面。但是很明顯地,對于熱愛的固執和倔強,我們還是比不過韓導,所以才會有《飛馳人生》。
整部電影,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話,莫過于那位老大對張馳說的第一句話:“你這人臉上有執念啊!”
然而,誰沒有執念呢?張馳、孫宇強、記星、林臻東……哪個不是外人眼裡的瘋子典型?什麼安生日子不好過,非要去鼓搗這些起伏不定甚至玩命的行當?
張馳
那整整五年墜入谷底的沉寂,其實對于張馳來說并非完全的壞事。春風得意的他,确實有些過于張狂,對萬和平的評價令人很想磨刀霍霍向他去。即使沒有非法飙車這一出,也必定會有其他事情讓他翻船。人情冷暖世态炎涼間,才能學會更多的東西,比學校的教科書效果好太多。這樣看來,張馳其實是幸運的:成功的快感、無上的榮光、人情的涼薄、貧苦的無奈……五味瓶他嘗了個全,這一輩子算是沒白活。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呢,是這一輩子故事太多,想給故事一個結局。”
但是,那個非法飙車的起因,卻是“他能解決我兒子的戶口和上學問題”。“我兒子”這稱呼的背後,是一份基因鑒定報告,“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這件事,張馳怕是直到出事也一直沒有告訴兒子,而是用了這麼一種說法:“那年你出生了……”去二刷的時候,坐在旁邊的一個女孩小聲咕哝:“說得好像你親生的一樣。”我不知不覺流了一臉的淚。
孫宇強
這恐怕是整部電影下來反差最大的一個角色:乍看之下是個吊兒郎當的浪子,卻對他的領航員生涯和老搭檔有着異于常人的執着,甚至對感情也很專一;一頭長發衣着随便,卻不顯邋遢也不娘娘腔,在風中長發紛飛地抽煙的時候甚至有些迷離的性感。
有的路,是獨自一人咬牙也能繼續走的;然而有的路,卻需要一個你可以放心地把命交給他的搭檔。而拉力賽,無疑是後面這種。
張馳是連續五年的冠軍,而孫宇強作為他的領航員,用鼻尖也能想得到在張馳出事後,必定會有大批優秀的車手向他發出邀請。然而他的選擇是令人咋舌的:退隐,去遊樂場當了一隻恐龍,找了媳婦兒,過起了看起來和一般人無異的小日子。
沒有了那個可以放心地将生命托付的人,賽道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然而五年後,老搭檔找到他,他的第一反應卻是“先要媳婦兒同意”。
這個反差萌直到現在我每每想起來還會笑出聲:這個家夥,與其說他是執着于賽道抑或是對家有責任心,還不如說他就是個對感情異常認真的人,無論友情,還是愛情。這樣的人,輕易不會動真心,但當他把整顆心掏出來交給你後,一定記得珍惜保管好,否則誰也說不準結局會是什麼。
幸運的是,張馳是個絕對靠譜的兄弟,穗穗也是個善解人意的通達姑娘。
但是最後,他沒能陪伴在兄弟身邊,充當那雙最亮的慧眼。懸挂的賽服前那張長發半掩的落寞的側臉,和荒原上倒地的摩托車邊煙頭忽明忽暗下照亮的說不清是平靜還是絕望的眼神,哪個更蒼涼?
我不知道。
甚至看不透,這個一直認為自己沒有故事的男人,是否算是擁有了一個故事?這又算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記星
“無論你們倆把車撞成什麼樣,我都能給你們修出來!”
特别喜歡記星這句話,絕不是狂語,而是充滿信心與實力底氣的承諾!總讓我想起多年前剛入行時遇到的一個顔值與實力齊飛的女孩,也是這般對我承諾:“你放心,絕對按時出片!這天底下就沒有我排不出來的版!”
一直對大家熱衷于張馳孫宇強CP略有微詞的原因也在于此:難道不應該是兄弟三人行嗎?還有記星呢!
當年的意外,記星叙述得雲淡風輕,但是聽者誰都明白,那是怎樣的一場驚心動魄。
但是已經将一門技術修煉成了一門藝術,怎麼會舍得徹底放下?!
所以,當看到那兩個深夜潛入的“毛賊”後,他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地一去不回。話語擲地有聲,卻又因為多年的等待而含了激動的顫抖。
張馳那句“當一個人對自己失去信心時,才是真正的過時了”不僅在他自己身上,在記星身上也體現了個淋漓盡緻。面對一群後起之秀,記星那句氣沉丹田的“讓我來”,無疑是“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的一塊活招牌!
林臻東
年輕的後起之秀,也是妥妥的實力派,還是個富二代。但是,很喜歡他的沉穩。他正在當年張馳那個年齡,但很明顯地,他要沉穩很多。
很少有人會在巅峰狀态的時候,保持着一顆真正清醒的頭腦。
他對仇富之徒的回擊是精彩的:“無論是在金錢還是精力方面,我都付出了更多,難道非要那些各方面付出都不如我的人赢了比賽,才符合你們這個童話故事的結局?”
身處順境,居安思危:“人在順境時候的友誼,可能不是那麼堅固的。”
然而,在自己最大的對手遭遇絕境的時候,出手相助的,卻是他這個于對方而言隻能算是認識的人。
面對質疑,他沒有進行輿論反擊也沒有使什麼小伎倆,而是選擇了公平對決,用事實說話。
當然,作為一個年輕人,總會多多少少有那麼些自負。但是,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場對決,給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課。
……
電影到後面,張馳獨自一人坐進了賽車——也是一個不接受其他搭檔的家夥!在那一刻突然徹底懂得了他和小張飛為何能如親生父子一般。此時幸好記星和孫宇強的聲音還不時地響起來。到後來,通訊完全中斷。
你為什麼一定要赢這場比賽?
我不是想赢,我隻是不想輸。
結局的節奏是我很久沒有體驗過的了:張馳赢了,然後賽車直接沖出了護欄;一開始張馳還慌亂地想穩住車子,後來表情慢慢釋然……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其實以後想想,在記星警告之後卻執意沖刺的那一刻,張馳怕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了吧。
但是一切的一切,早從他小時候在黑白電視機上看到拉力賽報道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能回頭了。
……
在他人眼裡,夢想也好,執念也罷。
反正都是我們始終熱愛着并且犟到九頭牛都拉不回、不願放棄的東西。
其實我們也知道,放下這份執念,這幾十年就可以平平淡淡過去,無波無瀾,毋需活得如此費心費神。
但是,你們就全當我們是不甘心、是一群瘋子就好了。多年的熱愛,如何回頭?時間有兩個作用:一是消磨成回憶,二是沉澱成信仰。既然已經抽中第二種,總得給自己一個交待。

看到最後這行字幕,刹那間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