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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變成鳥和星星

終将撫平你的傷痛

17世紀的牧師學者伯頓曾在他的經典之作《憂郁的解析》裡詳述音樂的力量。

英國思想家米爾也發現在他的晦暗少年時代,隻有音樂能穿透他的憂愁,帶給他一點歡樂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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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藝術的守護者,自然的聆聽者,生命的陪伴者。

人們總說在孤獨之際唯有音樂伴他們度過漫長歲月,音樂的力量像鳥兒飛進了銀河系,吟誦着每一個音符,讓星星閃耀着孤獨的協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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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音樂之于電影,更像是黑白重新上了色,我們在彩色的世界暢遊,體驗着悲喜,感悟着靈魂的交織。

一部電影如果沒有配樂,或許會貼近現實的語境,但也會失去藝術的顔色。

91歲的意大利傳奇電影配樂大師埃裡奧·莫裡康内曾說:“音樂不僅是電影的一部分,它就是經典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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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尼奧·莫裡康内

所以我們才能聽到海上鋼琴,天堂回響的樂章,也才能感受着往事浮沉,傳說荏苒的意境。

那假如音樂就是電影本身,而不僅僅是一段配樂,我們能否體會到創作者所表達的心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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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裡康内配樂電影《海上鋼琴師》《天堂電影院》《西西裡的美麗傳說》《美國往事》  

事實上我們總是容易被這般音樂電影所打動,它與歌舞片不同,歌舞片有舞蹈的陪襯而變得更加炫目,而音樂電影則更為孤單。

孤單如《醉鄉民謠》,夢想被現實擊碎,最終我們也隻不過是愛着音樂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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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鄉民謠》

孤單如《瘋狂的心》,音樂的世界需要用迷醉來麻痹,生活隻不過是一灘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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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心》

孤單如《與歌同行》,用毒品稀釋自己不甘的靈魂,渴望用音樂來戰勝自我,卻始終敵不過愛情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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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歌同行》

音樂有很多類型,電影同樣有很多類型,我喜歡在兩者平衡中找到最自然的表達方式,卻發現音樂最終能夠代替我們内心深處的,是依戀感。

《破碎之家》不是一部音樂傳記片,它的悲痛和快樂是相連的,看似是在陳述人生,其實是在質疑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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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名第86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卻鮮少有人知道,這部被低估的音樂電影榮獲全球幾十個大獎,卻與大部分音樂電影不太一樣。

我們在其中看不到太多的曲折往返,也看不到音樂與電影所構建的理想人生,大部分時候它都是一片死寂的悲傷感,隻有當藍草音樂響起時,我們才能感受到音樂的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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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于愛麗絲和迪迪爾來說,音樂可以構建幸福,卻也可以摧毀人生。

愛麗絲,一個紋身女孩,背上有兩隻蝴蝶在閃動着絢麗的翅膀。

迪迪爾,一個班卓琴手,向往着美國,鐘愛着鄉村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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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如何相遇,又是如何相愛似乎并不重要,電影也并未刻畫太多篇章在濫情的愛情中,這并不利于故事的發展和人物命運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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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同樣愛着音樂的人相愛并且組建了一個家庭,沒過多久,愛麗絲懷孕了,但迪迪爾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麼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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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迪爾是一個理想主義的男人,他渴望去到美國,他聲稱那裡是造夢者的天堂,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從那裡開始,而他愛的鄉村音樂,他愛的比爾·門羅(藍草音樂之父),都是他生命中不斷流動的情懷。

他從未想過有個孩子,可當孩子出生後,他隻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快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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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帝總是把快樂建立在痛苦背後,對于父母而言,失去孩子将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女兒梅貝爾被查出患上了白血病,需要通過持續的化療來挽留脆弱的生命,他們抱着期望和等待,等來的卻是一次次失望和絕望。

最後當女兒死于病床時,愛麗絲的靈魂已然失重,而迪迪爾的人生也将面臨着随時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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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篇唱到:所有親人,終将團聚。

這似乎是一句祝福性的話,卻不想演變成了悲劇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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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在女兒逝去後,也逐漸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迪迪爾雖然總說要重新開始,可他内心深處也仍然無法逃避對現實生活的憎惡,他本是放浪形骸的音樂牛仔,卻要面對失去摯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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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女兒看到小鳥撞在透明玻璃上而大哭,也想起女兒說小鳥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但他卻總是否決這樣的事實,他認定了失去的不可能再回來,于是他開始對自己的信仰也産生了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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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是他的信仰,卻因為總統布什相信宗教的說法而不肯開發新的研究藥物而痛恨美國;

音樂是他的信仰,卻因為女兒死後他再也沒有看到妻子在台上歡快地歌唱而質疑音樂的力量。

所有的一切,都在電影不斷插叙的生命片段中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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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愛情、家庭——皆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愛麗絲和迪迪爾的殘缺人生,不斷建立在對方的悲傷和痛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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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唾棄彼此,辱罵彼此,責怪彼此,可也深愛着彼此。

在已然崩潰的邊緣垂死掙紮,最後當迪迪爾在音樂表演中義正言辭地指責宗教信仰後,愛麗絲也似乎嘗到了絕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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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早已被現實折磨得四分五裂,何必再去苦苦強求生命的不斷徘徊,于是她在紋身處改掉自己的名字,寫着:阿拉巴馬·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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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巴馬是迪迪爾所向往的美國家園,門羅是迪迪爾所崇拜的音樂家,她刻下這個名字,正如其他紋身一般,把這段人生當做了一種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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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無法再挽回,停留的無法再前進,她再沒勇氣踏出這一步,于是服下藥物,走向了死亡。

就算迪迪爾如何挽救,卻也于事無補,再一次,他失去了生命中所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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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有一幕給予了我很多想象,當迪迪爾看着垂死邊緣的愛麗絲時,愛麗絲的靈魂和他耳語着,沒人知道她說了什麼,隻是在最後一幕,當所有樂隊成員站在病床前送别愛麗絲時,藍草音樂再次響起,親人終将團聚,音樂因愛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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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之家》的特别體現在兩個方面。

第一個方面它是一部比利時電影,其核心的主題卻是圍繞着異國音樂和信仰而展開,在電影語境中,令我們觀者産生了一種極大的文化融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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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方面它是一部音樂電影,其核心力量卻并不是從音樂角度出發,音樂更像是一劑調味品,幫助人物抒發感情,幫助觀者走出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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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好也是毋庸置疑的,碎片化的叙事方法和動聽的音樂飄蕩,讓我們在一片冰冷中還能感受到熾烈的溫柔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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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是音樂帶給電影的力量,導演在拍攝這樣一段故事中,也一定思考了觀衆所需,在愛麗絲和迪迪爾的愛情故事中,我們能夠追尋到的,是生命無常,我們要珍視彼此的存在。

而在他們的音樂世界中,我們能夠聆聽到的,是浮生若夢,人生得以完整,是因為殘缺的靈魂所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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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我們始終無法改變命運的嘲弄,卻依然相信生活有萬般奇遇。

而最好的奇遇,就是我遇見了你,當你傷心時,我會變成鳥和星星,飛入你的心間,撫慰你早已傷痕累累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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