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公众号:无物永驻

有人说,2017年的《嘉年华》,2018年的《狗十三》,再到2019年的《过春天》,华语青春片终于开始舍弃以往青春片打架、堕胎的元素,真正聚焦女孩内心世界,真正关于青春,关于成长。


只要穿过这道安检门,我们就能奔跑着过春天。

电影名叫《过春天》,有点拗口,像是从春天经过的意思,带着青春少女的气息而来,但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其实“过春天”是黑话,水客把顺利带货过口岸叫做过春天。两个都是春天,却是不同的感觉。恰如影片中的主角充满矛盾的身份焦虑,也如它的英文名《crossing》所暗示的,这是在青春路口的选择,关乎成长,更关乎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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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的佩佩,生在香港,住在深圳,她的家庭撕成两半。为了“更好的生活”,她的生活也被撕成两半。白天,佩佩是在香港校园上学的青葱年华的“鲜脆”少女,和闺蜜Jo在校园纵享青春期的独特而欢快闺蜜情感,拥有着正常的青春感和少女感。步入黑夜,佩佩则切换全新身份——深港水客,成为游走在香港深圳两地街头冒险带货的边缘少女,水客团伙、水客市场、海关以及交接货流程成为了她夜晚生活的日常。


青春的故事在在少女明快的奔跑中,在日复一日重复的都市生活中推进。亲情友情与爱情,始终未能到达的日本和没有下过雪的香港,搁浅的鲨鱼与最后无名的雪,懵懂又犯禁,女孩佩佩的“野蛮生长”,在多重元素的围绕下,很“硬核”。


片里手持镜头下的香港霓虹灯美学,捕捉到内地很少电影会捕捉到的城市动感,港味十足。佩佩透过玻璃窗反射,看到香港的繁华都是“虚”的,它不属于她。她在资本主义世界里冒险,也是流动的全球资本中的一环,但不被包括在这座都市的繁华里。这里的寓意可以很大很深,又可以缩小聚焦到一个女孩身上。


我们只谈女孩。


佩佩的经历算是特别,同时,她代表了一批女孩。她们承受过被撕裂的伤痛,柔弱又坚强,黯淡而明媚。命运的安排触痛到了女孩柔弱的蓓蕾,拦住她们逼迫她们撕碎好女孩的标签,她们穿上坏女孩的皮夹克,心里装的却还是最纯洁的对自由的渴望。


女孩佩佩身边的人物丰满塑造了她的形象。这个女孩是雪,这个女孩也是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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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是佩佩的闺蜜。她是可以让佩佩在面对家庭窘境时期,还能对远方的雪燃起幻想的人。青春期女孩的友情单纯美好,而又随时可以充满猜忌与怀疑,就像树最尖上的那一捧雪,只要有光,就能反射成最亮的点,一丝风吹或一只鸟经过,或者高频率的声波震动空气都有可能让这点最耀眼、最美好散落。这雪是洁白无暇的代表,却不能落在温暖的香港。不出意外的反目戏份,将青春的阵痛直直戳进你的身心。


阿豪是证明佩佩青春期的另一个重要角色。男孩与女孩的“另类爱情”,没有说喜欢或爱,也没有直接表现的拥抱、接吻、性爱,只有因渴望逃离与少年意气用事的孤注一掷去绑胶带和手机的肢体接触。逼仄的空间和充满暗示的橘红色光,两人呼吸的频率与撕裂的胶带的声音擦出了试探性的紧绷的暧昧。他们就是两头搁浅的鲨鱼,禁锢在青春与种种无奈的海滩,想要逃离;互相以看似凶狠的猛烈的方式给予支持。每个人的青春都有同样的冲动,结局有可能是悲惨的,有可能是淡淡的转瞬即逝,甚至或许是错误的,但是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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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佩佩内心鄙夷的母亲,表面亲近实际疏远的父亲,仿佛填补了佩佩生活中缺失的爱却又用一巴掌隔绝的花姐,多重人物角色引导了佩佩的身份焦虑。可从开场到结束的镜面上反射出的却都是佩佩自己,这个女孩是她自己。一个站在青春的路口看着它走过的马尾校服少女,耳边有声音告诉她“只要穿过这道安检门,我们就能过春天”。


不说知名度很高的青春女性题材里的那些女孩,美国真实故事改编的《自由作家》里的那些女孩子,经历过暴力、生死,乖戾异类,是“坏女孩”,却又可以随时眼含泪光的说出感性的“愤怒”。佩佩就像是这样,在深渊里随时可以越陷越深,却又还可以保持青春的气息,透过阴霾向往日本的雪。


与生俱来的细腻与敏感使得女孩的冲动更容易积攒与爆发,甚至走向极端。但是你若看向她们的眼睛,都带着天使般的纯粹。

而普通的女孩呢,也和佩佩的常规成长一样吧,与朋友和家人连结着,相互影响和传递感受,也有断裂的部分,女孩的特殊感知力让外人看来普普通通甚至一帆风顺的生活都能充满波澜。每一部影片中描述的女孩都是特殊的,也都可以是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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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可是谁来规定好坏呢?片中所有的女性都经历了青春,她们之后的处境却又不同;而大多看完电影的女性都会想起在青春遇见过的或者看到过、读到过的坏男孩的魅力。每一个女孩在青春的路口都有选择的机会,哪一条路是对的呢?那就珍惜青春期独有的荷尔蒙,大胆的走一回吧。

是不是过得了春天,就能过得了青春这道险关呢?就像阿豪对着一颗实际不是流星的流星时,闭上眼睛许愿所说的:“只要信,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