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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观的理想主义者最是荒诞和幸福。

要如何理解包含在其中的人生哲理呢?

譬如我们拥有梦想,于是极力追寻,却发现自己的能力配不上自己的野心,或者根本没有这份天赋,那我们还需继续追求吗?

多数人会选择放弃,或被现实的残酷所羁绊,或被自我的惰性而拖累,或因最后的清醒而觉悟,也或许从未选择开始,只存活在幻想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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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认识一个非常爱唱歌的朋友,他梦想成为一名歌手,但他并没有这个能力(甚至根本五音不全),你是劝他放弃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呢?还是鼓励他继续努力?

这样的辩证关系非常考验人性的两极,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去对待,都觉非常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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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荒诞的梦想家却是最幸福的人,他们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是他们不愿承认,而是他们不想被自己的平庸所击败。

上帝时常开这样的玩笑,天才与庸才,不过都是它所创造的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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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约翰尼·德普是很有冒险精神的演员,不拘于束缚,蒂姆·波顿帮他打开了演员更多种多样的可能性  

蒂姆·波顿也许就是那个视“艾德·伍德”为“天才”之人,满怀一腔热血,毫不退缩,毫不畏惧现实的种种,最终成为一代“烂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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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艾德·伍德

事实上,他成名了,可实际上,他很虚妄。

他和他热爱的电影一般,一直活在自我虚妄的梦里,想要把梦搬进现实,却屡遭人们的唾弃,这不是一个励志人生的故事,而是讲述一个梦想家的浮沉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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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偶像奥逊·威尔斯代表了造物主的不公正抉择,一个天才,一个庸才,都极度渴望用电影来造梦,而最后一个被“神话”,一个只能被“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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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逊·威尔斯,一个被上帝开过光的“电影奇才”,其执导的《公民凯恩》被视作“导演的教科书”,也常被评为“美国影史上最伟大的电影”  

听上去颇为讽刺,但在艾德·伍德看来,不付出行动才是最大的讽刺,他愿为了电影付出一切,而真正冷嘲热讽的人,他们才是最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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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拍摄《艾德·伍德》并不是一件易事,真人传记、回溯上个世纪好莱坞的电影生态环境、有关于梦想和现实的挣扎。

诸多复杂的元素拼凑在一起,并不有利于电影主题性的突出,如何平衡或许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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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蒂姆·波顿显然不想炮制出一部无聊的真人传记电影,作为全世界最负盛名的“天才导演”之一;

多年来他一直以哥特式的面具示人,把自己迷恋的鬼怪奇异世界构建成一个独特的电影语言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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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波顿和其电影代表角色手绘

于是我们才能有幸看到剪刀手,看到巧克力工厂,看到红桃皇后,还看到形色各异、千奇百怪的人物在电影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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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波顿的《大鱼》也是我的心头爱  

而在他诡异的外衣下,藏着的,却是最理想的童话主义,夹杂着现实中的人情冷暖,千姿百态,一个万花筒般的奇异世界,仍然隐藏着一道道错综复杂的人生几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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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师陶德》、《大鱼》和《艾德· 伍德》是我本人最爱蒂姆·波顿三部电影  

而艾德·伍德,是他所有电影中唯一真实存在过的人物,却折射出了他童话主义般的心灵。蒂姆·波顿拍摄《艾德·伍德》,其实有三种致命的吸引力。

第一他是一个“烂片之王”,第二他和蒂姆·波顿一样迷恋着吸血鬼,第三他和蒂姆·波顿一样崇拜着奥逊·威尔斯。

所以我们在《艾德·伍德》中看到了三个非常重要的因素,约翰尼·德普、贝拉·卢戈西以及五六十年代的好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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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直把《艾德·伍德》当做一部传记电影看待,可能曲解了蒂姆·伯顿拍摄本片的真正用意,艾德·伍德只是他的一个切入点,他想让我们看的仍然是他的自我喜爱和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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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伍德》更像是他个人的一部成长电影,我们把艾德·伍德和蒂姆·波顿视作同一个人,才能真正觉出这部电影的精彩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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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姆·波顿和约翰尼·德普

关于蒂姆·波顿的故事我们听了很多,从小孤僻而怪异,喜欢绘画和电影,最迷恋德古拉吸血鬼等恐怖片,之后从艺术学院毕业,得到了迪士尼的一笔奖学金,于是正式从事电视电影行业;

88年以《阴间大法师》正式成名,90年开始和约翰尼·德普合作《剪刀手爱德华》,一代“电影大师”正式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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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艾德·伍德呢?

电影中切除了他的成长轨迹,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他的追梦时期,喜欢自编自导自演,从舞台剧开始,从喜欢《公民凯恩》开始,慢慢写起了剧本,多为科幻恐怖题材,满怀抱负和追求,却一直被人诟病是“烂片之王”,奋斗好莱坞一生,最终死后却比生前更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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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开始,却是不同的人生,当然我们可以说人的结局都一样,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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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蒂姆·伯顿对艾德·伍德的感情很复杂,他很欣赏他的执着,两人拥有相似的境遇,命运却大不一样。

而其中,“吸血鬼”成为了两人造梦的开端,蒂姆·伯顿真正拍摄吸血鬼电影其实是在成名很多年后的《黑暗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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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阴影》是蒂姆·波顿职业生涯最差电影  

但是他和艾德·伍德一样都因为贝拉·卢戈西主演的《德古拉》而对电影产生了迷恋之情。

而艾德·伍德曾经有幸和年迈的贝拉合作过,只是那时的贝拉早已日落西山,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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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蒂姆·伯顿切入的第二点,好莱坞的生态环境。

单看《艾德·伍德》,一个真实人物的奋斗史,深看却大有不同,围绕在艾德·伍德身旁的电影工作者也都是籍籍无名的追梦人,贝拉·卢戈西曾经是一代“哥特电影”的世界巨星,然而进入到彩色电影之后,加之贝拉的年纪已老,好莱坞早已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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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卢戈西在《德古拉》饰演的吸血鬼伯爵让他名声大噪  

他独身一人居住在简陋的房子里,数年来靠着毒品和药物存活,名声的黯淡让他失去了工作的机会,现如今只能靠着政府失业补助金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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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兰道饰演的贝拉·卢戈西让他斩获了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  

而其余的人呢?

有梦想一夜成名的演员,有失业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有头脑简单的摔跤手,有奔赴在片场前线的龙套演员、场记、摄影师,甚至还有一直想做变性手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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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忍受着现实遭遇的梦想家,都渴望在好莱坞混出名堂,但都止步于成功的大门外,或许是和艾德·伍德物以类聚,也或许他们单纯被他的热情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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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置疑的是艾德·伍德乐观至上的精神吸引了绝大多数陪着他走下去的人。

好莱坞何其残酷,想要出人头地,仅仅靠一腔热血远远不够,这是一个罗马竞技场,有能力与智慧的人才能脱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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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伍德显然不是,他为了电影四处拉拢投资,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最烂的电影,首映会上遭到所有观众的唾骂;

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想清醒过来,他用最乐天的姿态去面对自己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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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人格却又如此善意温暖,把贝拉·卢戈西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对待,让他重新表演,陪他去医院做检查,在他看来,贝拉·卢戈西一直是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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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是蒂姆·伯顿有意理想化的人物设置,但在这其中,我们全然感受不到他所遭遇的困难和阻碍,蒂姆·伯顿仍然在用一个童话主义的世界构建一个拥有“童话色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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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诡异而纯粹的电影语境使我们忘却了这个人物的“悲凉”底色,他与电影的紧密联系才是蒂姆·波顿所极力保留的,与现实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在我们看来,犹显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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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蒂姆·波顿也一直在保留自己的电影精神,有风格,有冲突性,更有思考的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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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这是一部围绕“艾德·伍德”所描述的电影,不如说这是一部上个世纪好莱坞的群像电影,我们可以看到结尾处所有人物的命运走向,有人平凡一生,有人失败潦倒,有人另寻出路,有人继续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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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一幕是蒂姆·波顿安排了艾德·伍德与偶像奥逊·威尔斯的见面,他们就在餐厅偶然相遇;

一个正为拍摄电影筹措资金而发愁,一个正为自己电影遭遇到控制而愤怒,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呵斥着资本主义的操控,艾德·伍德头一次谦卑且疑惑地问:“你觉得这一切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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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逊·威尔斯说:“电影开拍了就值得,我拍《公民凯恩》时电影公司非常讨厌这部片子,他们没想到日后这部电影如此受欢迎,但电影值得你为之奋斗,为什么不在你一生中拍属于自己梦想的电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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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一个天才对庸才说的话也和常人类似,但这也是蒂姆·波顿激励自己的话,也是他从艾德·伍德电影人生中获得的真理,起初没人喜欢蒂姆·波顿的哥特风格,但他的坚持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他的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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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有什么天才和庸才呢?

在蒂姆·波顿看来,艾德·伍德和自己,和奥逊·威尔斯一样,都是热爱电影和追梦电影之人,他在赞扬艾德·伍德,更间接性讽刺了好莱坞的资本主义;

尽管我们知道这样的现实无法改变,但梦想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不灭。如果无法坚持,谈何梦想,就连“庸才”也都称之有愧。

勉励自己,也勉励所有的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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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彩蛋:奥逊·威尔斯这位传奇导演为后世留下了《公民凯恩》这样的杰作,如果你是影迷,这是一部必然要看的电影。

而今年便由大卫·芬奇执导,剧本由芬奇去世的父亲执笔,以奥逊·威尔斯创作《公民凯恩》为背景,奥斯卡影帝加里·奥德曼主演的《曼克》即将在NETFLIX上线,被视作奥斯卡种子之一;


《曼克》预告

但预测此片观影门槛不低,如果你还没来得及看《公民凯恩》,可以一补,也可看《艾德·伍德》作为联动,ZY哪儿找,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