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详见:
【【虾】在玛雅·黛伦的魔镜中 In the Mirror of Maya Deren 2002-哔哩哔哩】 https://b23.tv/v8wmJjy
⒈我并不贪婪,我并不渴望占据你生命中主要的日子。假如在那些罕见的,真相只能被诗歌言说的时刻,你或将忆起一个形象——即使只是我电影里的氛围,我便会感到满足。
⒉我在我的电影里所做的非常……哦,我认为非常,特别。我认为它们是一个女性的电影,而且我认为它们独特的时间的质感,是一个女性的时间的质感。我想男性的力量在于他们强烈的即刻感。他们是“现在”的生物,而女性拥有等待的力量,因为她们不得不等。她们为了一个孩子的诞生,不得不等上九个月。时间感以蜕变的意义在女性体内根植,她们处在变化的角度看待任何事物。她抚养一个孩子,不考究其每时每刻的身份,而知道其终将成人。从她生命的最初开始,所根植于她的是一种蜕变感。所以,在任何时间形式里,这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感官。我认为我的电影在持续不断的变形上赋予了尽可能多的强调——一个形象总是在变成另外一个。也就是说,在我的电影里重要的是正在“发生”什么,而不是在某一时刻它“是”什么。这就是一个女性的时间感,而且我想比起其他人的电影,这在我的电影里表现得更多。
⒊问题不在舞蹈编排上,问题在于编排在你的画幅中出现的一切事物,包括空间、树木、生物、非生物。在那时,周遭的环境就是舞蹈编排中分离出了一点电影编排的地方。这就是我在《摄影机舞蹈习作》里所尝试的行动。事实上,我曾易其名为“芭蕾双人舞”,是因为实际情况是,尽管你只看到了一个舞者,摄影机其实是他的搭档,就像跳芭蕾那样配合他,做出恰当的发展和动作,而这对单人舞来说是不可能的。
⒋呃,我不认为他们会如此怀疑,如果他们将自己与他们时常感受到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比如,在他们忘我的那些时刻,或者是在一个比他们庞大的逻辑使万物明晰的那些时刻。那些时刻……想象一下它们被放大无数次……于是一个人超脱于世,万物都以另一种方式明晰起来。我想这时一个人会开始去……去,你懂的。我想艺术的灵感就在那个方向,我想爱就在那个方向。爱的逻辑和不爱的逻辑大相径庭。
⒌对于一个电影摄影机极其重要的,无疑是其运动。只要记住,电影是一种时间的形式。就像望远镜以一种肉眼无法做到的方式揭露了事物的结构,非常微小的动作也涵盖了动作的结构。瞬息万变的如同奔涌不断的流水一般的事物,也是由充满悸动、痛楚、纠结、重复的微小动作构成的。
⒍他们的爱之女神,是一个非常迷人又复杂的想法。她事实上是雍容华贵的女神,而生存并不需要这种雍容华贵。不像性;她是爱神,对繁衍并不必要的爱神。她是艺术的缪斯。如今,人们失去她照样过活,但她失去了人们就活不下去。奇怪的是,一个人必须深入像海地那样的近乎原始的文化中,在如此高贵的词语里,去找到一种关于女性化的——非女性的——角色的可能形象的解读。那关乎全人类且十分必要。就此观点,“女性不能成为艺术家,优秀的艺术家”的言论,乃无稽之谈。我对电影界中女性寥寥的现象感到一丝忧虑。
⒎我想向所有人强调的是,电影摄影和整个电影工业几乎在同一时期、同一环境下共同发展,如同电报和飞机的发展。且所有其他的工业产物云云,在人类的意识下发展,想要打破某种局限。这都反映在了电影上。这就是电影带给我的迷人之处。当画家、当作家,都比当电影人简单多了,你不必有设备,你也不必做这任何事情。你不在实验室的庇护下,你不必奔波。当电影人如此痛苦,因为你不仅会陷入创作瓶颈,你还会有画家和作家没有的资金问题,你还会有他们没有的技术问题。你会有坏掉的机器,而画笔不会坏。当电影人,真的很糟糕。可如果你从事电影,这是因为在这种艺术媒介中的某种特质,似乎能够以其他媒介都不能采取的方式,表达出你特别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