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是一部极端形式主义的乃至具有先锋性与实验性的电影,伯格曼在采访中说道《假面》就像音乐,“无关看懂与否,而应感性地体验”。
电影开头是一连串割裂的、诡异的意识流剪切片段,你很难具体地去分析这些它们,只能感受其中所传达出的那种模糊而强烈的情感,关于生死,关于疼痛,以及惊悚画面所带来的一种怪诞美的视觉冲击。随后故事的两位女主人公出场,她们面容相似而性格对立,护士阿尔玛情感激昂、倾诉欲强烈,病人伊丽莎白则冷静而沉默。伊丽莎白厌倦了人们在生活中无时无刻需要带上面具扮演一个个虚伪的角色,语言是联结人类主体感受与客体认识之桥梁,然倾诉与倾听之间不是一种直接转达,而是经过了语言的修饰与伪装,人与人之间于是出现隔阂,理解和感同身受变得困难,为了区分幻梦与现实,摒弃虚假触碰真实,伊丽莎白选择了失语,拒绝表达,只是观察世界,研究他人。这便可以引出电影想要探讨的主题:什么是真实?人们会在什么时候言说真实?也许沉默是真实唯一存在形式,但从外向内去看沉默是否又成为了一种封闭式的假面,一种精神层面的伪装?或许人们只能作为一座座孤岛,其间的关系疏离而扭曲?电影利用打光、构图与调度一次次强调两位主角间的分离与重叠,互为镜像而倒映。二人关系似乎在不断变化,从最开始的护士与病人,变成倾诉者与聆听者,再变为审判者与自省者,最后几近相融,难分你我。外诉与内省是她们对于接近真我的渴望,但精神分析的结果是陷入更深的混沌,无力达到客观的认知与把握......
我面对《假面》也几乎成为失语者,理解的终极是无法理解,只是去感受这种真实的假和虚假的真。
ps伊丽莎白对于孩子的情感或许体现了导演自身的俄耳浦斯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