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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MALS》

这几年,尽管反对过度工作的舆论在网络上形成势不可挡的浪潮,但遗憾的是现实世界并没有如舆论所愿表现出显著的正向改善,忙碌依旧是多数人必须经历的职场常态。

《Animals》的主角鹿森海也没能逃脱这样的职场宿命。第一集开头,由于后辈不小心弄碎了待会节目现场展示所需的粉饼,小海接到领导指示,争分夺秒奔向美妆店去买同款粉饼来弥补后辈造成的过失。节目顺利结束后一行人回到公司,勤快搬运东西的人仍是她(也只有她)——这只是小海忙碌职场生活的冰山一角,刚回到公司没多久,小海又被领导安排了工作,她必须得在短时间内(熬夜)写好美妆品牌ANIMAL BEAUTY的专访台本。小海默默接受了领导非人道的时间要求,看两人的神情和默契,领导给她下达这类变相要求加班的工作指示显然不是第一次。

生活在过度工作已成为常态的社会,许多观众看剧时对小海的职场遭遇心有戚戚焉。逃离反人性的职场是很多人的愿望,但剧中的小海似乎没有多余能量思考如何离开,只能随着惯性在极度倦怠中被工作无情地消磨年岁与活力——正如现实生活里被困在忙碌陷阱中无法动弹的人们那样。

由于《Animals》的基调还是恋爱故事,编剧没有对现代年轻人的快节奏职场生活有过度渲染和批判,但她仍选择了另一个角度来引发职场人的思考:面对不人道的工作要求,是哪些人更容易选择屈服?

答案是:像小海这样的人。

小海是很典型的助人型人格,以他人的需求为优先,她是天生的给予者,也是人群中的小天使。无论是毫无怨言地接受上司的要求,还是明明自己工作很满还主动揽下新进后辈因请假而留下的工作,都体现出当他人需要她的帮助时,她会抑制自己的需求尽量去满足对方。

这也是为什么如果身边有这种小天使般的存在,我们很容易感受到人间的美好。这类人同理心很强,擅长察觉到他人的情绪和需要,而且会以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他人解决问题,尽量提供不止是说说而已的实质性帮助。

但正如硬币总有两面,这种人格也具有两面性,尤其在职场,一旦某些不良领导识别出自己手下是助人型人格,会毫不手软地加以利用。小海的领导冈本就是因此过度差遣和消耗小海,他了解小海个性,总在借着职权之便提出不合理要求后顺便夸小海几句抬高她,把小海可爱的助人型人格逐渐“升级”成奉献型职场人格。

小海体贴他人,不擅长拒绝,为了工作和领导牺牲了大量个人时间连轴转,被满满当当的工作量弄得筋疲力尽,长此以往,工作与生活全面失衡。

其实,虽然工作很忙,这个制作公司的职员也还是可以挤出时间经营自己的生活和恋爱。最直接的例证便是与小海同在这家公司工作的好友真琴。与长期没多余精力护肤、打理外表,甚至不知道天天生活在一起的妹妹已经能够自己做饭的小海相比,真琴午饭吃的午饭便当里有同居男友做的炸鸡块,上班时也保持着职场妆容和用了小心思做的发型,这些都说明真琴留有余力,在尽力平衡工作与生活(当然,是否恋爱、化妆是个人选择,这里并不是说恋爱和化妆是平衡工作与生活的标准)。只是,习惯过度奉献的小海总以他人为先,忘记了同样应该花时间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需求。

在公司连轴转三天后,小海在节目录制现场打了瞌睡,犯了致命工作失误的同时,还被直播到网上,“连累”直属领导和公司不得不挨网民们铺天盖地的责难。但这次失误对她而言也是一次及时的刹车和改变的契机。hina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为她挺身而出,事后将她内推给ANIMAL BEAUTY,小海看到了改变职业道路和人生的可能性。

前面提到,助人型人格的优势非常明显,进入有着优秀公司文化的ANIMAL BEAUTY后,小海的优点被即刻放大了好几倍。

首先是优秀的工作态度,原本在制作公司时,小海就已经是得力的雇员,她工作主动,执行力强,能够合理安排每项工作,加班加点及时完成任务。虽然这次是她第一次接触美妆领域的工作,但小海对工作非常上心,在最短时间内学习了基础美妆知识和基本化妆技巧以跟上同事们的工作节奏。而且,在公司业务陷入僵局的时候,是她两度主动请缨,并获得了出乎意料的完满结果。

其次是敏锐的洞察力,这一点在原公司工作时就已经有所体现,比如在ANIMAL BEAUTY专访现场,小海十分注重细节地安排了榊圭祐社长喜欢的可可饮料,她以他人的需求为导向的优点显露无疑。在和美妆网红Erin谈论合作事宜时,小海作为辅助由香的人,积极热情地做好辅助工作。实际上,她才是主导这次商谈的人,她暗中替紧张的由香导入商谈节奏,但仍在明面上把光芒留给了由香,情商非常高。

再次是可贵的真诚态度和超强的社交能力。在ANIMAL BEAUTY这种以女性职员为主的公司里,小海友善、真诚、乐观的外向性格是非常厉害的职场优势。她总能把热忱传染给他人,毫无保留地夸奖同事,主动提供帮助,比如对于朔太郎提到的工作困扰,其他人只是口头鼓励,只有她主动提出可以提供实质性的帮助。

用美国管理学大师史蒂芬·柯维的话说,总是主动关怀他人的小海能够不断增加在他人情感账户中 “存款”,从而获得他人的肯定与信任。这份她平日里累积起来的肯定与信任集中体现在第五集,才入职没多久的小海竟然能够一次性请得动数位同事带着自己的衣服来她家里帮助妹妹选约会装——大家想围观妹妹的青春恋爱物语只是表面原因,真正愿意来的原因是小海人缘好,大家愿意帮助她。她简直是以光速和新同事们打成了一片!

可见,优秀的公司文化具有对人的强大正面引导作用。助人型人格本就是非常可贵的天赋,但只有选择对的公司和工作,才会真正放大这份天赋的价值,让具有这种人格的职员获得美妙的工作满足感。鼓励友好沟通、保持健康工作节奏的ANIMAL BEAUTY,十分很适合小海。

这几年,国内关于过度工作的新闻层出不穷,也造出了不少网络流行词,比如996、007、职场PUA。其实各国的职场都有类似的情况,只是在东亚更突出,24/7工作文化借着便利的互联网软件正蔓延全球,疫情大背景下的居家工作模式更加速了工作与生活之间的失衡。很多人被疲惫倦怠追赶,只是为了保住工作、维持生活。我们努力工作,却往往需要以牺牲个人幸福为代价。尽管这场工作马拉松令人筋疲力尽,我们却很难另择跑道。

小海换工作的经历纵然有些戏剧化和理想化,但还是为挣扎中的职场人提供了转变思路:首先,要懂得拒绝过度消耗。其实我们真正想逃离的也许不是过度工作本身,我们真正不愿意接受的,其实是在过度工作中失去作为人的自主性。小海在ANIMAL BEAUTY也不轻松,但她的笑容告诉我们,这是一份让她感到充实和快乐的工作,这是一个让她收获友善和热情的工作环境。小海在ANIMAL BEAUTY能够充分施展自己的优势,以他人需求为导向的性格也不再受到剥削,她不再是领导手里的工具,而是自主快乐工作的人——她在这里找到了那份失去的自我实现感。

选择更适合自己性格或更符合自己理想的工作及工作环境,并在新环境中努力创造自己的价值,我们才更可能实现自我发展。如果你像曾经的小海那样,在无休止的消耗中感到力不从心,站在选择的十字路口上,可以停下来重新认识自我,思考自己的优势,并慎重地问自己:

我,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工作?我,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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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MA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