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以少女漫画的体裁反少女漫画:作为灰姑娘绝对意义上的对立面,公主采取自救而非为王子所救;同时本作又以一成不变的形式反一成不变:全片所有环节都循规蹈矩,却唯独最终话把OP放在了末尾。本作凑齐了学校、威权、自主性、革命、失败等要素,因此可认为其中存在一些安保斗争的影子。
本作中Utena等人所要实行的革命,其根本目的是打碎世界之蛋壳从而实现雏鸟之降生,决斗场地之所以高得夸张就是为了更加靠近宇宙(与之相呼应地,理事长的天象仪提供了一个宇宙的微缩模型),而为了打破蛋壳就需要先抵达世界尽头,为了抵达世界尽头就需要先了解目前的思想环境,为了解思想环境就要先体验各种通常表现为“贵圈真乱”的思潮的终端产品,这即是本作剧情的核心发展逻辑。
那么本作中的思想环境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安保斗争失败后处于美帝主义豢养下的泡沫经济时代的新自由主义,这是由本作所不断强调的纸醉金迷的视觉要素所反映的,包括蔷薇、礼服、饰品、跑车、模特摄影(男菩萨…)等等,nanami佩戴牛铃铛是典型的例子,学生会长、西园寺和凤晓生的来者不拒的牛郎行为也是典型的例子,美剧《广告狂人》所反映的生活方式与之类似。Utena被身为欲望象征的凤晓生勾引、接受礼物耳环、沉溺于外在装饰、醉心于白马王子的行为表现了其堕落,“重估一切价值”的旅途险些在此宣告结束。这一话惯例的幕间小剧场正好也讲了白马王子的段子:叫白马王子的不该是白马吗,如果是人类的话不该叫人类王子吗?这即是精神为物质所挟持。
根据设定,在正片所处时间点之前,“世界尽头”曾担负骑士要任,职责是保护世界上的所有女性,而在他重伤后,其妹安希为暴民刺穿,从此被封印为蔷薇魔女。这里可能会有些争议,我个人认为,为骑士(神)所保护的同时也意味着身心不自由,这是一种放弃主动思考而将自身托付于家长式专制的做法。安希所执行的行动和悲惨的下场可以认为是妇女解放运动的阵痛(但这里我有点疑惑的是,她说“从此他只保护我一人”,这种说法看上去并不进步),其后便是共运和美帝的对抗,一方面校内学生不断在上演苦情戏和窝里斗,另一方面学生会众人依然抱有改造世界的理想,尽管路线并不相同(例如薰干的妹妹薰梢就是个改良主义者,主张暂时同流合污)。
从结果来看,Utena的胜利是纯洁的理想主义者的胜利,虽然未能实现全面的女性解放,但她至少解放了安希,最终话把OP放在末尾也表现了这个小小的但确实的对结构的打破和逆转。
最后提个我比较困惑的点:画面中偶尔会出现的旋转的蔷薇代表了什么?根据我的观察归纳,有一部分可能代表着当前内容是虚幻的,但并不全都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