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早从各种专辑封面了解到拼贴画,从孤独芳心俱乐部到舒肤佳的javelin。我喜欢将图片放大无数倍,想象着目光的手指在碎片上滑行,逐个抚摸过,仿佛在观看一张从宇宙资料库里掉落的大合影。正如面对任何一张合照时一样,我们关注谁是谁,谁的手指被截断,谁的笑容被覆盖。

今天晚上看《雏菊》,觉得电影本身也仿佛是一幅无所不容的波普拼贴画,作为电影本体的胶片与拼贴画的任何一种材料无异,可以像安迪沃霍尔的罐头一样反复更改色调,亦可被随意切碎重组(剪辑/蒙太奇的另种隐喻;对画框之局限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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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电影的画面实在精彩到令人失语,观影后忍不住重新拉了电影里出现的几段高速剪辑的画面,逐帧截图欣赏画面中出现的拼贴画。于是看到了:

黑白或彩色。条纹或方块或不规则的裁剪。大合照/群像。身体的零件与运动的影像。历史的符号。打印体与手写体。黑客帝国/攻壳机动队里也出现过的数字流。填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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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同一幅拼贴画的画作碎片

电影的布景也是。当女主角将床单逐层剥离时,色彩与体块的层次感也随之被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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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雏菊》作为风靡于上世纪60年代的解构主义思潮以及波普艺术浪潮的产物,从影像内容到形式上都传达出“一切都可被裁剪、被解构、被重构”的理念,在悲伤荒诞的社会变革境况之中,解构的冲动是值得庆祝的,即便重构的结果如同片尾的宴会清扫大工程般荒诞而无意义,我们仍然庆幸我们带来了荒谬的餐盘、新鲜的餐盘,而不是无缺的餐盘,愚蠢的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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