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惊讶于原来还可以这么拍,同时也看到了同样是现实主义,FIRST那些新人导演以及平常的作品和达内的差距或者差别在哪里了,圆首的秘书已经把能分析的分析完了,就做个笔记吧。https://mp.weixin.qq.com/s/JsRgy4w3wKMeHvb2Ya0F2A
1.跟拍长镜头、自然光、同期声、开放式的结构、非职业演员的组合使用,构成了一个完整丰富的美学系统。
2.人物的构建几乎完全由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心理性质的叙写从来不存在,观众只能透过动作去“猜测”人物的心理活动,这也就导致观众对角色的理解往往是滞后、模糊甚至有所偏差的。由于人物的不透明性,身体往往能够制造出某种悬念感,这也是他们的电影总能最大程度牵引住观众注意力,并给人高度紧张感的原因。
3.极少使用烘托氛围的音乐和解释性的对话,而是依靠声音和影像来驱动、推进电影,很多最重要的情节设置都是通过一个同期声来触发,这种方式敦促观众调动他们的感官,以“视”与“听”两种方式唤醒对现实的认知。
4.新现实主义作品通常对主要角色给予极大同情,观众对角色也可以产生高度的共情,从而达到社会批判的目的,达内兄弟则颠覆了这种左翼创作者甚至现实主义创作者与其角色之间的关系,他们的主角往往直接或间接地参与“谋财害命”,在任何意义上都不能视为无辜,这也让他们在传统的左翼影评人中饱受争议。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两个角度考虑。其一,达内兄弟确实不认为自己是左翼电影人,尽管他们的电影似乎总是在书写社会问题和底层民众,但这种关注并不是教条式的、程式化的,他们更希望能够呈现出人在资本主义后工业时代之下的复杂性、极端性,而不是单纯的被挤压、被压迫,这一点与英国左翼导演肯·洛奇有着很大区别。吕克·达内在2005年5月30日的日记中便写道,“让-皮埃尔曾讲过这样一句话:说我们的片子是反映社会问题的电影,就好像说《罪与罚》首先是一部反映19世纪俄国大学生生存状态的小说。这样讲可能显得有点自以为是,但我至今认为这是最好的回应。”可见,他们拒绝承认自己的作品与当下有着非常直接的关联,反而是希望自己的电影能够被理解为一种超越时代、能够反映人类普遍生存状态的作品。换言之,尽管镜头总是与角色极为接近,但创作者的视点与角色并不完全重合,正是这种“伦理的视点”(ethical point)让达内兄弟的作品摆脱了单纯的政治性或意识形态色彩,带来了某种形而上的意味。
5.在这个充满虚拟交流的网络时代,人与人无法也没有必要再进行面对面的沟通,身体不再是内心变化的重要因素,他者不仅被遗忘,更成为一种虚幻,剩下的只能是无尽的暴力与理解的缺席。达内兄弟的作品正是对抗这样一种倾向,因为对他们来说,当每个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时,那些你曾经学习到的理念,接触到的知识,被灌输的信仰都失去了先验的意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他者的切身的体认。
对于我们这些已经习惯于自我沉溺的中国观众而言,观看达内兄弟的意义或许就在于,他们至少还可以唤起一种深埋于我们心底的、关于他者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