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相较对于原名《夜明けのすべて》的直译,港译《长夜尽头的微光》似乎更加适合三宅唱独特语境下的诠释。藤沢美纱与山添孝俊分别为PMS和恐慌症患者,二人的相遇从最初的矛盾逐渐转化为互相的扶持与依靠,最终形成一种若即若离的奇妙临界关系。深夜中的互相搀扶与情绪的疏解作为“容器”存在,在结尾的“星空下”倾倒,填充夜空比喻间的空隙。
相较濑尾麻衣子的原著,三宅唱在情节上做出了一定的调整,最具有影响性的是结尾的变动。原著中,二人选择继续留在公司这一暂时的“避风港”,为公司的经营交换着想法。而在电影中,美纱则决定去老家的报社工作,在一段疗愈性的经历后和母亲的原因选择离开。在三宅唱直白的主题延伸内,此举似乎是更为偷懒,却也有效的处理方式。
全片的目标是明确的:一种日本社会下乌托邦式的设想与构建。个体与群体间的互相帮扶在日本的社会环境下极度缺乏,就如影片中三宅所展现出的关系在现实中几乎不存在可能性。而电影中的这般呈现正是为社会提供一种设想,一种(或者说)”责任感“的体现。但过于理想化的叙述也构筑出(也许)不切实际的虚像,与现实对撞后带来的是曼妙愿景的破灭。
光线。人物的位置总处于明亮布景的阴影,随着剧情的推进,便又逐渐转向光明的一侧。诸如此类的巧思仍然能从三宅的影片中寻至多处。光亮带来能量,带来三宅唱想展现出的人物间的热诚,互相留有边界的理解。
看完《黎明的一切》后的深夜,我独自在北京的街头行走,耳畔除了车流依然呼啸而过,并无其他声响。夜很黑,唯有接连的路灯散落下微弱的光芒。回到酒店,坐到窗旁,手机的时间已指向凌晨三点。窗外,来自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帘仍能依稀辨认,回想起影片中天文馆的一幕,眼眶渐渐泛出泪水。理解,似乎对于自己也是难以奢求的事物,或许三宅唱的目的更为简单纯粹,或许只要能为孤独的旅人带来一丝慰藉,足矣。我也不再选择沉睡,静静地等待黎明的真正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