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两位主角,剧集还深化并新增了其他女性角色——离家私奔的刘卓美表明心迹而无半分悔意,蒋不凡母亲把儿子的遗物包卷成一盒点心,警察队伍里出现潇洒干练的女警,侄女姗姗能歌善舞陷入早恋。其中傅东华的出现让整个故事更加规致,长姐如母,她也的确承担起剧中傅东心母亲的职责,甚至由于她与东心性格上的参差互现,导致她对东心的态度与东心对庄树的态度无限趋近。

东华嗓音动听、毛衣织得精美,在厂里人缘极佳,硬是把妹妹这样“如果运动又来,第一个就会被打倒”的大龄女青年介绍给了厂里风头正盛的小头目;东心被父亲责备会来找东华讨安慰;命案多发时会叫丈夫出差的东心回娘家,东心后想搬回娘家时被她告诫别闹别捏一个家里不能没有女人;劝做刑警的外甥改行接受父亲提供的清闲工作;得知妹妹执意离婚时瘫倒在沙发。面对东心的小布尔乔亚生活方式,她深觉病态但也大体接受,只偶尔揶揄未曾想加以改变。同样有着小布气质的李斐是与东心同类型的角色,但东华和东心在真正意义上同根同源,却成长为大相径庭的两类人。

幼时母亲早逝、父亲沉冤、妹妹尚小,她必然地肩负起支撑家庭的重担,期间的心酸艰苦自不多言。她当然无法理解妹妹得不到同频交流、被周遭冷落排挤的苦恼,因为她在更早前就已经需要苦恼于如何生存了,那些温饱线上的痛苦在她眼里苍白无比。剧中东心陪同东华外出买葱,回程路上东华回想起小时候一次骑车得意忘形把妹妹给摔了,自嘲自己把妹妹摔傻了,往后一直“蒙蒙的,没醒似的”,好像自己把妹妹摔出了原本的世界。东心听完泣不成声,她意识到自己是姐姐背上随年龄增长越发沉重的负担。此时后座的大葱刚好散落,东心力不从心地帮忙被姐姐熟练地打断,拾起那捆散落的大葱对东心来说是辱身降志,对东华只道是寻常。而路边正是挂着李斐婚纱照的橱窗,这是东心与成年后的小斐最接近的时刻,片中的她也意识到自己将是天博永恒的负累,但也在看到庄树的寻人启事时抽回被抓住的手。

东心有着庄德增口中苏联电影里的劲气,而东华有着被生活全方位打磨后上窜的烟火气。同样存在代际关系,同样和自己判若两人,庄树在东心眼中“做什么都无所谓,都不是她想要的那种人”,东心却得到东华无条件的包容与宽恕。东心对庄树有着生而不养的疏离,东华对东心却保有从始至终的宠溺。某种意义上东心和李斐一样是全剧的灵魂人物,她们都是被生活按头认罪的傅东心,区别是李斐在最后一刻为自己翻案,东华为妹妹顶替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