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岛》绝对可以说是韦斯·安德森的一次尝试,不满足于家庭问题格局上讨论,开始挑战隐喻政治了。这不是我喜欢的题材。也不适合韦斯·安德森去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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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的动人,不应该是逼仄舞台上净琉璃式的歌舞而是穿越大吉岭式的出逃。至少从《犬之岛》中我没有看到那种执拗的赤诚与天真,我看到的是一个摒弃童真的少年自以为拯救式的奴役,我看到的是一个崩坏的成人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童真,只有在懵懂中的奴役至死。

政治是唯一的胜利者,狗狗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少年的胜利不过是一种派别的更迭,没有看到人类同犬类的真挚友谊,只有合理的奴役和残忍的清除。从对于政治性的把握上看,这部片子的反讽绝对是冷酷到冷血的地步,毫无温情可言。尽管安德森视图通过少年玩滑梯来缝合这种冷酷,营造出温馨的气氛来,但很可惜,这反而更加深了政治的残忍。一个12岁还在玩滑梯的年纪,就已经学会劫持飞机,放军国主义歌曲,趾高气昂的对着四只狗狗以主人的姿态命令它们坐下。政治已经深入他的血液,尚存一息的童真,也不过是回光返照。

人类中心视角下的拯救,不过是靠上位者的心中喜好来主观判断。猫派和狗派的斗争说到底都是人派的斗争而已,谁都不会比谁更善良,清除异端的活动只有绞杀和社区劳动的区别。民主投票选举的市长,可以一夕之间,由侄子世袭得到,让所有的民主在绯句的胜利中像个笑话。而政权的取得即使是温和的犬派,也是靠黑客男孩的杀戮完成的。踏上鲜血与奴役是上位者的必经之路,就如同,托克维尔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中所说:“人民看似热爱自由,其实只是痛恨主子。”自由,从来没有被实现。

这是完全的政治隐喻电影,而政治是不允许童真的。于是,那种对于韦斯·安德森式的微妙平衡被彻底打破了,剧中天平的失衡感也会冲泄到观者的世界中,不是舒适的荒诞,而是荒诞的不安。超然的松弛感荡然无存,紧绷的审判与反讽扑面而来。韦斯·安德森的灵魂美感土崩瓦解,而我很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