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一部小成本電影殺入了觀衆視野,曾在《哈利·波特》系列中出演女教授的艾瑪湯普森(Emma Thompson),攜手愛爾蘭混血新星達利爾·麥克科馬克(Daryl McCormack),一起上演了一部中老年女性的自我探索之旅。


...

影片多數場景取于酒店的同一間客房内,由男女主的長篇對白推進故事線。女主南希55歲,老公去世,留下的一雙兒女成了她肩上的重擔。

原本,南希這類角色隻是随處可見的,絕對不會有故事發生在她身上的平凡女人。按演員艾瑪的話說,這種角色通常會出現在主角的身邊,但他們本身并不會有所作為。但這部電影中,南希是主角,她“有故事”,“有所作為”了。她為自己購買了一次性理療的體驗,而年輕英俊的男性理療師的到來還是讓她糾結萬分。


...

我想要·····什麼來着?

為南希服務的性工作者裡奧是個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對自己從事的工作很坦然,覺得自己靠本事掙錢沒有什麼不妥。雖然是南希自己購買了裡奧的服務,但在第一次的療程裡,南希還是非常不自洽,多次表示裡奧可以先行離開,自己還是會付款。


...

好在身為性理療師的裡奧深谙女性的這種心理,開導糾結的南希,她找上他并非一時的沖動,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她平時都能作出理性的選擇,那這次又有什麼不同呢?

“這就是你想要的,南希。”裡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南希還是表示“我覺得還有待商權······我竟然會想要這樣的東西。”

南希不斷地向裡奧提出問題,“你要是實在做不下去怎麼辦?” “你最老的客戶年齡多大?” “我真是個老色鬼!”而南希的所有疑惑其實都在指向自己最深層次的疑慮,“我不應該去追尋這種純身體上的愉悅”。

而這種自我質問還不是南希唯一要面對的問題。雖然南希表示比起身邊跟自己示好的同齡男人,自己更渴望年輕的身體。但真的面對像裡奧這樣充滿年輕活力的性感身體時,又會自慚形穢。當裡奧說自己認為她很有魅力時,南希隻會回一句“得了吧”。


...

攻擊自己總是那麼容易,承認自己的好卻需要格外的勇氣。

片中的南希在裡奧的鼓勵下說,“我其實挺喜歡自己的小腿,它們也不是那麼糟糕。” 但很快南希又像夢醒了似的悻悻地說,“我知道我媽會怎麼跟我說,‘虛榮心是弱點啊孩子’。”

那些我放棄了的東西

兩人初次相遇時,裡奧花了很長時間讓焦慮不安的南希放松下來。他溫柔地接住了南希的負面情緒,化解她心中的疑慮,耐心又專注地聆聽。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之間,南希吐露了她生活中真實的樣子。


...

自己是個退休老教師,教的是等同于國内思想品德課的宗教教育。為求穩妥,教學大綱多年不換,學生和老師自己都認為這門課無足輕重,職業生涯成就感頗低。

同樣乏善可陳的還有她的夫妻生活。丈夫是她此生唯一的男人,幾十年老夫老妻早已學會彼此應付。上一次讓南希感受到荷爾蒙悸動的性體驗,還要回溯到她16歲旅行時被陌生人搭讪的時候。

沒有挑戰性又無聊的工作,為了穩定她接受了。沒有火花的低質量性生活,為了日子過得去她也接受了。純粹的身體愉悅在南希的生活裡是優先級很低的部分。畢竟,作為宗教老師,靠循規蹈矩赢得了穩定生活的她,有什麼必要非來追尋這個呢?

于是當南希遇到當代女性的時候,她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不自洽。女學生裙子越穿越短,年輕女性開始能把鋼管舞當作一個愛好,而跟她同齡的女性,正在默默消失在邊緣。


...

也許并不僅是年齡的問題,在你放棄了生活中所有給自己生命力的東西時,你的影子就淡了。

祝你好運了,“南希”們艾瑪在在采訪表示,“女性不被鼓勵去思考她們想要什麼,什麼東西給她們愉悅。”而南希在劇中循序漸進的思考和自我承認,就是熒幕中女性邁出的小小一步。第二次見面時,南希拿出了自己列的小單子,跟裡奧讨論她想做的新嘗試。當裡奧問她“好的,這是你想要的嗎?” 南希已經能回答“對,這就是此時此刻我想要的。”南希的前半生中規中矩,但她沒有放棄活出更充實真實的自我。早在遇到裡奧之前她就已經覺得,不會再假裝高潮,也不想要跟年老的男人在一起。遇到裡奧之後,她主動提出想要嘗試過去沒有的性體驗。

...

這些自我探索和對自身欲望的認可,也讓她變成了更坦誠自洽又真誠的人。片尾時,南希遇到了過去被她罵裙子太短的女學生。對方很明顯沒有忘卻她當年的心理言辭,“如果你穿的像妓女,你就會被像妓女一樣對待。”

她對女學生道歉,承認了自己價值觀和方式的盲點和不妥。她過去覺得自己在保護女學生,但現在自己也在接受性工作者的服務。“我強烈推薦這個人,我希望你知道享受身體愉悅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這個退休女老師,最終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跟已經成年的學生道了歉。過去,她按照自己認為正确的方式教導了女學生們。但現在她變了,她有了新的認知和體會,她也如數傳達了她的領悟。也許過去她做錯了,但自始至終她在做她認為對的事。也許她的教學内容無足輕重,也許她的學生早就不需要她來告訴自己這些,但她是名真誠有原則的老師。

劇中最讓人動容的一幕是,南希直視鏡中自己不完美的裸體,露出坦然的一笑。那并不是一個為自己驕傲的笑容,也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無奈的笑。演員艾瑪表示,那就是一個中性的笑容,好像在說“這是我的身體,好的我知道了。”


...

對于自己身體的厭惡并不是年長女性才有的。多項研究指出,互聯網的普及惡化了女性的身材焦慮,且女性開始關注自己外貌的年齡層也愈發趨小。

女性在社會語境下确實更容易變得對外形憂慮。從業40年的資深老演員艾瑪也在采訪中承認,自己從14歲就開始讨厭自己的身體了,“這已經成了刻入我靈魂深處的東西”她表示。


...

外貌焦慮身材焦慮也許是貫穿各年齡層的女性都在面對的問題,但我們仍可以做出選擇,做出改善。如艾瑪所說“别把生命浪費在擔心自己的身體上。它就是一個器皿,你靈魂居住的地方。攻擊它評判它毫無用處。”

沒有辦法一步做到的時候,可以試試對鏡子裡的自己說南希告訴她自己的話。


...

“這沒有那麼糟。”

“這沒有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