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裡詩書

基于韓國電影《擔保》的翻拍,《無價之寶》難得于并沒有一味的照葫蘆畫瓢去複刻原作,而是接地氣的将電影轉化為了一部有着我們自身時代背景的現實主義作品。但同樣遺憾的是作為張大鵬的首部電影長片,對節奏掌控的力不從心,以及過猶不及的表達,都使電影未能青出于藍勝于藍。

對于初次執導長篇電影的導演來說,選擇翻拍本身已經有很好完成度的電影,是一把雙刃劍,一面珠玉在前,《擔保》讨債人變成沒有血緣關系父女的創作構思,足夠新穎也有着充沛的情感,這為翻拍創作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先天優勢,但另一面,如何去将這樣一個故事的土壤嫁接過來,如何去完成對原作的超越,都是擺在導演面前不小的挑戰,而張大鵬面對《擔保》其實做出了很多堪稱大刀闊斧式的改編與嘗試。

首先,最為直觀的改變是電影将原片的時代背景替換到了95年的東北,此時的東北正身處改革的時代巨變中,而男主也不再是高利貸公司的追債員工,變成了靠經營五金店維生的下崗工人,他們所追的債,更顯生活的無奈,由此張譯飾演的男主石振邦和欠債人女兒芊芊之間的關系轉變,不僅從劇情上來說變得更為自然,也反應出了東北人質樸的性格,使電影在第一時間抓住了觀衆的情緒,能從時代背景裡讓人收獲共鳴感。

随着劇情的展開,《無價之寶》其實也用自己的方式展現出了原作的核心價值——親情面前的選擇,尤其是揉雜着現實與幻想的“東北雨中曲”讓人印象深刻。電影中的選擇之所以能動人,在于它本身并不是由血緣關系所決定的,而是由主人公内心的善良、信任和互助所驅動的。不論是石振邦,還是芊芊,他們所樹立的不是父女,勝似父女的關系,都用自己的行動诠釋了親情并不一定隻會發生在有血緣之間,超越血緣的父女情深,成為了電影展現人性真善美最為動人的介質。

在感動之餘,《無價之寶》并沒能完成對《擔保》的超越,其實能看出導演張大鵬在後段融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乃至于結局和原片都是不同的。但是在剝離了原作劇本的加持後,新加入的改編,并沒有為人物的行為動機提供有力的支持,反而使人物間原本的關系變得莫名其妙了起來,這就例如畫蛇添足的死,遠沒有原作在最後那父女情深,溫情脈脈的感動。

從成本的角度來說,翻拍縮短了影視作品的生産周期,同時也大大降低了電影的口碑風險,《無價之寶》便是這樣一部,隻要不胡編亂造,便不太可能失敗,被市場檢驗過打上标價的電影,但這樣失去了原創力的電影,在拍攝之初便注定了其不可能成為電影藝術上真正的“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