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响起的时候,“一瞬间就回到一个年代。”“一瞬间就想起一个人”。

第一次完整看完这部电影是在市区的一所很快就会转手的房子里。简陋的家具和装修,一台屏幕有弧度的电脑,十来岁的我盯着蓝宇的每一个表情,惘然地体会出爱情的五味杂陈。迷恋,思念,嫉妒,痛苦,光线下的笑容,和下一秒躲在阴影里的难堪。得不到回答的质问。镜子里他的身影晃动着。笑容破碎的一个阴天清晨,回头张望那一刻就像提前到来的永别。冬天的出租屋,隔着薄薄的衣衫相拥,肌肤贴着肌肤,冰凉的干燥的身体,交织在一起。“爱”荡漾在被暗填满的房间,那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情事。

在那之前,浴室的一首歌,一句情话“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喜欢。”雪地里,蓝宇用悲凉的眼神,最后表达了捍东永远也无法体会的深刻的爱。“最爱你的人是我。”呼吸瞬间结成霜,镜头切换,背影从两个人变回一个人。

更早的时候,他们的分手戏。蓝宇得知捍东要结婚的消息时,胸口起伏了几次,眼泪也几乎掉下来,然后打岔说自己在游戏里输了。“他不是一个好哭的男孩”(北京故事)。那天,深秋的北京郊外,他们坐在落地窗前,轻轻说着一些无奈的表白。“我是真的喜欢你。”“彩虹都害羞……”“每天醒来的时候,少喜欢你一点。”“我再不为……再不为别人伤心了。”陈捍东坐在蓝宇身后,面对他哭泣的背影,终于还是没有留下来。

相识后第一个新年,火车站重逢。陈捍东把围巾送给了蓝宇。“新年快乐。”

结束时,陈捍东在拆了又建的北京街头开车经过深蓝色挡板,“我总觉得你没走。”一首歌响起,蓝宇的音容浮现,声音也开始回荡。相遇以后,走完了每一次生离死别。十年的时间,十七岁到二十八岁的他,二十七岁到三十八岁的他,在这场爱恋中,都坚持了下来。

因为一部电影,了解到心碎,思念的感觉。那些昏暗的,细腻的镜头,温柔的语气……都越来越深重,从没有褪色的迹象。在电脑并不普及,光盘录影带又在衰败的年代,我机缘巧合看到一部真正电影,被缓慢和真挚,被光阴在两个小时里的流转打动……

刚刚看到胡军的采访,他说:现在听这首歌还是有发麻的感觉。一瞬间回到一个年代,一瞬间想起一个人。那场梦已经结束了二十年,可所有人回忆起它来好像都还是昨天的事…

“人死了呀,就什么都完了。”

“没完,留下来的记忆,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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