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20日,命運坎坷的《如懿傳》于騰訊視頻網播,放棄了江蘇和東方衛視兩大電視播出方。
這部之前被業内看好的“劇王種子選手”,最終走上網播之路無疑令人震驚。進入2018年,關于《如懿傳》審核難通過的原因說法衆多,價值觀導向過于負面、内容尺度較大、抹黑乾隆、原著涉嫌抄襲等各種猜測均有。而因為衛視方遲遲未能通過審核,最終出品方新麗傳媒規勸衛視放棄了《如懿傳》,走向網播。
曆經坎坷開播後,《如懿傳》在20日、21日、22日分别拿下了1.6億、1.5億、1.4億的網播量,雖均位居單日總播放量第二位,但較《延禧攻略》仍有很大差距。《如懿傳》的豆瓣開分僅為6.6分。不管是網播量還是口碑,《如懿傳》似乎都未達到“劇王種子選手”應有的水準。
《甄嬛傳》爆火之後,《如懿傳》的大制作無疑是奔着上星播出,複刻姊妹篇成功的目标去的,目标受衆也多為電視觀衆。但當上星失敗後,《如懿傳》的定位就出現了偏差,也是因此,《如懿傳》其實未播就已經輸了。
時下,視頻網站的主流用戶60%以上為30歲以下的年輕人,而《如懿傳》的主要受衆卻集中于30-39歲。受衆群體錯位下,《如懿傳》不管是在服裝造型、演員選擇、劇情節奏、故事主旨上,都與視頻網站年輕用戶的審美偏好和觀劇習慣産生了沖突。可以看到,開播後觀衆吐槽的重災區正是服化道、演員出戲、節奏慢等問題。
未能成功上星的《如懿傳》,是很難如意了。
電視台難過審、片方壓力大
《如懿傳》放棄衛視無奈網播
早在2016年,《如懿傳》的衛視播出方便敲定了東方衛視和江蘇衛視,兩家衛視均以300萬/集的價格拿下了衛視首輪播出權。但是2018年來,《如懿傳》一再延播,網絡上傳出了其三審未過、被網友舉報的消息。
關于三審未過的原因,天涯論壇和知乎上不少帖子稱是因《如懿傳》原著中的宮鬥手段過于暗黑、血腥,價值觀導向負面,且還涉及了長白山問題。可以看出,從原來的99集到現在的87集,《如懿傳》删減了12集的戲份,或許就是去掉了部分“尺度較大”的戲份。
此外,《如懿傳》與史實嚴重不符也遭到了網友诟病。根據《百家講壇》和曆史記載來看,《如懿傳》中的富察皇後和令妃曆史原型均為正面角色,但在劇中卻成為了反派人物,令妃魏嬿婉飾演者李純曾發博稱在劇中“直接間接害死15個人”。有網友表示,與曆史出入較大,或許也是《如懿傳》其未能上星的一大原因。
在晉江文學城網友交流區的論壇中,很多網友也曾就《如懿傳》難過審提出猜疑。有人提出,《如懿傳》原著中的“文字獄”、“專制”、“酷刑”等情節的展現“黑了乾隆”,如果影視改編未去掉這些部分,便是涉嫌抹黑曆史人物。
微博上,有不少網友認為《如懿傳》難過審,或許是因涉嫌抄襲。早前,流潋紫所著的《如懿傳》就陷入了“抄襲門”,網絡上反抄襲的讨伐聲至今未止,作家匪我思存也多次在微博手撕流潋紫,但是雙方關于涉嫌抄襲一事并未對簿公堂,故而涉嫌抄襲并非《如懿傳》未能上星的主要原因。
早在2018年8月15日,《如懿傳》便被港媒報道疑因“網台更新不同步”再度延播,報道稱,關于《如懿傳》的播出模式,已經拿下版權的騰訊視頻和江蘇衛視、東方衛視可能并沒有達成一緻,主要是電視台方不滿自己周更4集,而視頻網站周更8集的模式。
但對長達87集的《如懿傳》來說,如果照顧衛視的周播需求,按照一周更新4集的頻率,播完需要21周時間,耗時長達5個月。這可以說是“自殺式”的播出安排了,如果跟随電視台的步伐,騰訊視頻自然會被拖累。
2018年以來,古裝劇政策監管收嚴,2017年網傳的“最嚴限古令”雖相關部門并未正式發布通知,但從《如懿傳》和《巴清傳》的坎坷命運也可見并非空穴來風。2018年上半年,成功上星的古裝劇寥寥無幾,與此同時,影視公司制作風向都在向現實主義題材轉變,也可見古裝劇市場是真的變天了。
在此形勢下,《如懿傳》出品方新麗傳媒自然不願意無限期跟電視台耗下去,所以,新麗傳媒最終放棄了兩家衛視播出方。8月15日,有知情人士告訴筆者,為了讓《如懿傳》盡早開播,新麗傳媒正在規勸兩家衛視放棄《如懿傳》。
畢竟新麗傳媒多次IPO未果,後又淪落到賣身閱文集團的境地,而同題材的《延禧攻略》早已提前播出搶占市場,《如懿傳》再不播出的話,恐怕在這個項目上,新麗将面臨巨額的虧損,對于困境中的新麗傳媒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利弊權衡下,新麗傳媒最終忍痛放棄衛視播出平台,選擇騰訊視頻網播。
新麗雖做了明智的選擇,但《如懿傳》未能成功上星,确實頗有幾分“生不逢時”之意。作為《甄嬛傳》的姊妹篇,《如懿傳》的定位同為能夠上電視台的,符合電視用戶觀看習慣的宮廷古裝電視劇,但上星失敗,則直接導緻了其轉網播後水土不服的現狀。
沒有上電視台的電視劇
網播之路注定水土不服
據公開資料整理,視頻網站的用戶年齡結構偏向于年輕化,2018年騰訊視頻、愛奇藝、優酷30歲以下的用戶比例分别占到了62.1%、68.1%、68.3%。藝恩數據則顯示,《如懿傳》的受衆主要集中于30-39歲。
也就是說,未能成功上星,使得《如懿傳》不僅流失了大批電視觀衆,也未能圈住視頻網站的主流用戶。網播後的定位偏差,讓《如懿傳》在色調審美、演員選擇、劇情節奏、故事主旨上都很難契合視頻網站年輕用戶的喜好。
開播當日,《如懿傳》中花紅柳綠的服裝色彩,就被網友稱過于“趕客”。霍建華出場所穿的“原諒色馬甲”,非但沒襯托出乾隆的青春年少,反而滿是傻氣。新婚當夜,如懿“紅配綠”的造型也被吐槽得罪了化妝師。
雖第三集後服化道開始逐漸步入正軌,但《如懿傳》整體色調仍是過于濃豔,随手截圖一張後妃齊聚的場景,幾乎都飽和度偏高。《如懿傳》較為亮麗的色彩或許更為電視機前的中老年觀衆喜歡,但對年輕人來說難免有種“口味過重”的感覺,相比之下,《延禧攻略》中“性冷淡”的莫蘭迪色更為養眼。
周迅作為《如懿傳》最大的招牌,在播出卻成為了 《如懿傳》的BUG,最令人歎息的,是周公子真的老了。雖然周迅在《如懿傳》中的演技依舊震懾人心,但如同當年《大明宮詞》中“顧盼生姿”的贊歎卻是難以誇出口了。
前兩集中,周迅飾演十幾歲少女的違和感太過強烈,臉上歲月痕迹難以遮掩。而霍建華也已近不惑之年,二人飾演青梅竹馬被網友吐槽“老年夕陽紅”,沒有初戀的美好氣息。此外,霍建華所飾演的乾隆較為陰鸷、多疑,也被網友認為演員本人形象和演繹都與乾隆本尊不是很符合。
3億投資、大咖雲集,《如懿傳》的野心很明顯,那就是複刻《甄嬛傳》的成功。周迅和霍建華一個為電影大花,一個為古裝男神,二人不說家喻戶曉,但也是國民度極高的演員,但大咖光環對網播來說卻未必好使。
《如懿傳》選了貴的,但卻沒有成為對的。縱觀近幾年的網劇,可以發現新人擔綱主演的劇集占了絕大比例,新人擔綱主演,除了片酬占比較少外,因此前曝光度低,會更容易令觀衆産生代入感。《延禧攻略》中,新人吳謹言和許凱組成的“傅璎CP”就被觀衆瘋狂PICK。
從劇情節奏來看,《如懿傳》開播後一次性釋出了八集,但前五集基本都屬于前期的劇情鋪墊,并且将大多篇幅用在了乾隆和如懿的你侬我侬上,節奏很是拖沓,且起伏把控不足。也是因此,不少網友未堅持到第六集便棄劇了。
《如懿傳》的慢節奏,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适應年齡較大的電視觀衆,當初《甄嬛傳》中前期甄嬛從入宮到侍寝也經曆了八集時長。這種慢節奏雖有利于構建故事框架,鋪墊人物關系,但當下視頻網站的年輕用戶大多都習慣了互聯網時代的快節奏,慢則很留住觀衆。
在題材同為宮廷劇、背景同為乾隆時期、角色原型也大緻相同、且檔期相撞的大前提下,《延禧攻略》率先播出,人物形象已經深入人心,後播的《如懿傳》自然處于劣勢。社交網上,因《如懿傳》黑化富察皇後、令妃,洗白娴妃,招緻不少網友對《如懿傳》産生抵制。
抛開人物設定反差,《如懿傳》其實是輸在了故事立意上。《如懿傳》講述了在宮闱傾軋中,一對青梅竹馬從恩愛相知到迷失破滅的婚姻曆程。劇中如懿、富察皇後、嘉嫔、高貴妃、令妃最終均下場凄慘,人物命運太“喪”導緻整部劇都較為壓抑,對視頻網站的年輕用戶來說可能過于沉重。
“婚姻圍城”這個命題雖深刻,但對視頻網站主流的年輕用戶來說其實是相對陌生的。随着“大齡剩女”成為當下時代的熱門話題,大多單身女性很難對“婚姻圍城”的命題産生共情,這才是《如懿傳》的故事難以吸引年輕觀衆的地方。
網絡劇和電視劇的受衆是不同的,用戶年齡分層在近幾年也越發明顯,所以《如懿傳》上星失敗後,未開播便已經輸了。《如懿傳》的“生不逢時”,在于未把控住市場風向,也是因此,産生定位偏差後,不能投觀衆所好,也難以“如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