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庭燎》中“夜如何其?夜未央。”據說是周宣王與報時官對話的詩,但我願意把這個對話想象成一個人内心的自問自答,這個人可以是周宣王,丘吉爾,也可以是深陷瘟疫的你我任何一人。最糟的時刻來臨之際,我們做好準備了嗎?至暗時刻的延宕拉長最讓人惶惶不安,電影的氣氛呼應了這種心理,大量的室内幽暗景,不斷下降的鏡頭,基地、掩體與地鐵裡慘澹的人工光源……罕有的幾個街景是從丘吉爾的車窗向外拍攝的,一閃而過的行人裡竟有三個小孩戴着希特勒的面具在嬉戲、散入人群中!或許暗示着:一,不要當惡魔是兒戲,不要對至暗時刻掉以輕心,二,當對病毒的誤判滲入人群深入人心,那比病毒本身還要恐怖,無論這是新冠病毒還是權力病毒。電影裡支持丘吉爾的除了國王和基層英國民衆,還有他的妻子和一個普通打字員,後兩者的淡定足以成為亂世楷模,我們和丘吉爾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女打字員的哥哥死在敦刻爾克前線。打字員的取态與《敦刻爾克》裡那七百多隻民船的駕駛者是一樣的,世上有“平庸之惡”,亦有“凡人之勇”,他們留給我們的勇氣,對基本的正義的堅信才是世界文明越過目前那種源自野蠻的至暗時刻的根本力量。

參考:b站up此刻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