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很多話直接摘自我五月初的朋友圈,欣喜的是,大多數觀點仍然沒變。——這說明這個世界還沒那麼糟,目前的我陷入全然虛無。
2023.6.8,淩晨的四周目。
4.1—4.23—5.5—6.8,我會在複習的間隙,面對浩如煙海的夏令營材料和無所适從的複習方向,每次靈感枯竭的時候看看這些永垂不朽的電影片段或者音樂,《聞香識女人》《被嫌棄的松子一生》《宇宙探索編輯部》......它們讓這幾個月忙到炸的生活沒那麼糟。
2023年過半,我今年統共看了近百部部電影/劇集/動漫。我仍然要說,有且僅有它是我今年最喜歡的電影。
第一遍看的是抖的段子包袱,略微被觸動;第二遍關注篇章結構,不願離場;第三遍能把笑點背下來了,開始在看似雜亂無章的構圖中找到埋藏的細節,在空無一人的電影院鼓掌;第四遍随心所欲地看、聽任何宏大的、細微的、動态的、靜止的......在家裡終于能熱淚盈眶,為影片的一切,理解的、不理解的一切放聲大哭。
很多人說電影的僞紀錄片運鏡讓人很暈,同樣的原理也應用于《傳送門》等暈3d的遊戲。但是,我特地坐在了第一排,就像希區柯克的《迷魂記》(《眩暈》,Vertigo)那樣,試圖通過與銀幕盡可能近一點的方式增強那麼一點代入感。
第四次,我選擇在家裡的顯示器上,在淩晨把所有的燈全都打開,亮如白晝,但仍能和這個真得不能再真的世界“連接”。
楊德昌借《一一》之口說,電影的發明讓人類的生命延長了三倍。這部電影并不史詩,而是以公路片的形式内省自我,我選擇用進入電影三次回應它對我生命的三倍延長。
今年的高考作文問我們,技術與時間的媾和究竟如何。從“科學是第一生産力”到“996人的全年無休”,從斯蒂格勒的《技術與時間》到羅薩的“加速社會”,我們窺見種種人的異化的可能。
每次騎車越過珞珈山,都會想到薩特在《存在與虛無》用的那個“抛入世界”的“抛”字。電影是這麼引入這個命題的:“人類存在于宇宙中的意義究竟是什麼”。荒誕的情節和亂序的詩歌提醒我們,也許重點不在于“意義是什麼”,而是“人類的存在”。
我又想到第九周的周二下午,《社會人類學》的課堂還剩下十分鐘,老師拿出了一本《憂郁的熱帶》,朗誦着列維-施特勞斯與讀者的告别:
“隻要我們仍然存在,隻要世界仍然存在,那條纖細的弧形,使我們與無法達緻之點聯系起來的弧形就會存在。”
“在思想界限之下,在社會之外之上:對一塊比任何人類的創造物都遠為漂亮的礦石沉思一段時間;去聞一聞一朵水仙花的深處所散發出來的味道,其香味所隐藏的學問比我們所有書本全部加起來還多。”
老師的江淮官話樸實無華,前後鼻音基本不分,但讀得很清楚。她讀完了,一如每節課那樣認真。我和夥伴去買肉夾馍,還有豆腐腦,多點糖的确很甜。
“他終于笑了。他笑得好看。”
生命萬歲。存在萬歲。
無所謂前方的那根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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